其实我挺担心我会落下残疾的,我不敢相信将来借助拐杖或轮椅生活的日子。
而医生和家人朋友都告诉我只要配合治疗,一定会好起来的。所以即使我心里惶然至极,我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才敢放任这消极的情绪肆流。
我住院的第四天,医院里来了个不速之客,那就是周庭深。
当时杜一廷恰好出去了一趟,他出现在病房门口时,我很讶然,因为这几天我们没有过联系。
当我们的眼神对上时,我笑了笑说:“周总,你来探望病人的么?”
周庭深把双手背到了身后,表情绷着朝我走进来:“恩,我来探病的。”
“哦……那挺巧的,你可以去问问护士。”
“不用了……”他说话时,眼睛一直盯在我身上,好像要把我盯出个洞来似的,好几秒后他才又淡淡的说,“我已经找到了。”
我更讶异了:“周总是来探望我的?”
“恩。”他把手里的捧花放到了旁边的桌上:“你没有花粉过敏的症状吧?”
“没有,不过周总怎么会知道,你并没有打过电话给我。”
“我打过,但估计被拉进黑名单了,一直在占线中。我后来调取了庄园的监控,又费了翻功夫才知道你出事住院的事。”
我心里想到了什么,但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转移了话题:“谢谢周总来看我,不过你找我是有事吗?”
“我们有一组照片要补拍,”他说着往我的腿部瞄了几眼,“不过你既然受伤了,那就不用了。”
我有点歉然:“那照片怎么办?”
“没事,你的成片也挺好看的,只不过可以更好罢了。但转念一想,很多事也不必刻意追求完美,有点残缺才更接近生活、更自然,更能让人心动。”
我知道周庭深宅心仁厚的想安慰我,抱歉之余更多的是感激:“谢谢周总的理解,不过无法补拍确实的我的错,你发我一半的薪水便行了。”
他摇摇头:“是我的错,毕竟你是在我的拍摄地出事的,是我太大意了。不过你的腿怎么样了?”
我也摇摇头:“还没直觉,大概要一个月后才能评估吧。”
他可能看出了我的难过,俯下身揉了揉我的头发,又揉了揉我的眉心:“别想那么多,肯定会好起来的。你再忍几个月,就能活蹦乱跳的到处跑了。”
“谢……”
我后半个“谢”字还含在喉咙里没吐出来,杜一廷便匆忙走进了,同时伴随着大声的呵斥:“你是谁?你要对我老婆做什么?”
下一秒,杜一廷已经揪起了周庭深的后衣领,手掌握成了拳眼看就要砸下去。
“杜一廷,他是周总。”我立马出声制止。
当时的气氛还挺尴尬的,杜一廷有些讪讪的收回手:“哦,原来是我老婆认识的人,希望你别介意我刚才的行为。毕竟她刚经历了可怕的事,我有点紧张了。”
周庭深也不恼,淡然的整理了被杜一廷弄乱的衣领:“没关系的,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