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在临江是高门大户,就跟在京市的顾酌一样,排场自然不会低。
特别是为了给沈洄浕一个下马威,刹刹他的威风,鎏金的栅栏门一开,跟宫殿一样的别墅内满是肃冷穆然气。
黎郗宿都打了个颤,感觉离家几个月,家里气氛都大变样了。
他畏手畏脚的溜到沈洄浕身后,低声提醒:“等下打不过,我劝你还是跑吧。”
他爸看着像是来真的了。
沈洄浕非但不想跑,还想迫不及待进黎家门。
“担心我?”
“那你等下记得帮我在你家里人面前求情。”
他的自作多情,惹来黎郗宿一个大大的白眼,本散漫慵懒的眼睑都要翻天上去了。
“我怕你死我家里,我嫌晦气。”
屋内,许久未见黎郗宿的父母和长兄也是翘首以盼,以恐自己的孩子在外受了苦楚。
特别是黎母,还没见人,就已经酝酿出酸楚了。
“也不知道酥酥在外到底吃了多少苦。”
黎爸对自己这个不消停的二儿子也是没什么太大的指望,放养惯了。
“他?就该让他在外头多受点折磨,省得一天到晚在外混,也没个消停。”
黎郗宿破门而入后,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跟脱了弦的箭一样,朝家里人奔去。
“爸,妈我回来啦——”
黎母看着比她高了一头的黎郗宿埋头在她怀里撒娇,心中慈母的感性也逐渐攀升。
阔别多日,忙扶着黎郗宿的脑袋瞧瞧,眉目中尽显柔和:“怎么倒还胖了?”
他本以为黎郗宿在沈洄浕手里,怎么着都是深受虐待,动辄打骂,指定被养得面黄肌瘦的。
如今这一瞧着,怎么比在临江的时候气色还好些,脸颊上也胖了点肉,眉眼间也比以前顺眼了些。
黎郗宿不觉得长胖是什么好事儿,也就家里人觉得大胖小子好。
一股脑将错处全推卸给沈洄浕:“他,都怪他,把我喂胖的,我每天都没时间健身和外出活动,吃完不动,自然就胖了。”
被沈洄浕关押的那段时间,他大半的时间都躺在床上休养生息,补充前一晚消耗过度的体力。
有时候连下个床都成问题,更何况是做运动了。
黎郗宿又朝一旁的大哥抱去:“大哥,我想死你了。”
黎郗宿的大哥黎深,比黎郗宿大了四岁,但他与黎郗宿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一个活跃多动,一个敛静儒雅,岁月沉淀在他身上的气质,多是年长者的雍容。
从沈洄浕一进门,黎父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
虚眯着狭长锐利的眼,神色凝肃,眼神上下扫视,来回琢磨。
似乎在心里给沈洄浕打分。
沈洄浕捋了捋不太整齐的外套,站姿虽然直挺,但细微颤动的眼神,彰显了他的无措。
“叔叔阿姨,这次来得太仓促了,冒昧拜访,我准备的东西还没送到,很抱歉。”
黎母挽了挽黎父的手,含笑的眉眼并不显苍老,反倒是格外亲近:“坐飞机累了吧,先吃晚饭吧。”
晚饭时,沈洄浕也接受着黎郗宿家人视线的审讯。
沈洄浕本来是不爱笑的性格,但第一次上门,总不至于给人家里人落冷脸。
所以,黎郗宿眼睁睁看着沈洄浕冷脸爆改微笑唇。
辛苦憋笑,又嘲讽沈洄浕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