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她想到了什么,白苏再聪明怎么会将话圆的这样滴水不漏!一定是季裳华,是季裳华教给她的!看来季裳华早就知道这里会发生的事了,恐怕一切都是季裳华算计好的!好一个心思深沉的女子!
白苏这几句话,便点明了两点,一是季裳华并没有刻意设计季菀华来此,完全是为了堵住乔氏的嘴,二是向众人说明了乔氏捧季裳华而贬低季菀华。季鸿茂虽然不喜季菀华,但到底是季家的女儿,还轮不到一个商户之人挑挑拣拣,这样说只会更让季鸿茂厌恶于鹤轩和乔氏。
果然就听季鸿茂冷冷一笑道:“于夫人来看望裳华,本官自然高兴,但是他们姐妹之间的事情就不必您来操心了,否者被有心人传出去了,会议论您意图挑拨她们姐妹感情呢。”
乔氏偷偷瞪了白苏一眼,对季鸿茂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无意最好!”季鸿茂截断她,又对白苏道,“你接着说!”
白苏暗道小姐料事如神,乔氏果真是沉不住气了,老爷也是更加恼怒。她接着道:“可是,小姐等了许久都不见三小姐来,而于夫人已经在裳华院坐了许久,便让奴婢先带着于夫人和于小姐去老夫人处,谁曾想……谁曾想就看到这一幕……这一点于夫人也是知道的,若果真是事我家小姐暗中布局,为何还要我出现在此?避嫌不是更好吗?”
于鹤轩却是道:“正是因为你们以为人人都会这样想,所以才会让你出现于此,才能更好的洗脱嫌疑!”
白苏自从知道于鹤轩对季裳华的龌龊心思,就对于此人十分嫌恶,冷笑道:“我从前只知道于公子才学出众,没想到这强词夺理的本事也很好。”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于鹤轩不准备想让,“事情也太巧了吧,正巧我母亲和妹妹去裳华院,正好大小姐就让你去请季菀华,又刚好季菀华看见了我没有去裳华院。我母亲久等不见季菀华就由你领着回老夫人处,刚好就看到我和季菀华……。这么多巧合碰到一起,难道不是有心人设计好的吗?”
白苏气极反笑,“这可真是飞来横祸,我家小姐正卧床养伤,根本无法出裳华院,如何能害人?于公子想要脱罪也该找个能活蹦乱跳的人陷害,何必往我家小姐身上泼脏水?再者,你说,我家小姐与你何愁何怨,为何要害你?”
“自然是……”于鹤轩被愤怒冲昏了头,下意识脱口而出,但及时停住了。他意图联合季芳华想玷污季裳华的事情绝不能说出来!
该死!明明知道这件事是季裳华一手设计却不说出来,季裳华肯定就是知道这一点才这样肆无忌惮!
季鸿茂下意识看了一眼白苏,暗道这个丫头可真是有几分本事,将于鹤轩骂的哑口无言。他也道:“是啊,于公子,你既是指认裳华,请拿出一个她想害你的理由。”
“我……”看着季鸿茂逼视着他,他恨得咬牙切齿,“没有理由,我只是猜测。”
季鸿茂冷笑一声,“猜测?于公子断案的本事可真是厉害,只凭猜测就指认这件事是我女儿做的,还是一个身负重伤的女儿!”
于鹤轩这下可真是自己将自己逼进了死胡同,他这才意识到从头到尾季裳华都预料到了,季裳华早就等着他的指认呢!
可是话已至此,已经不可退避。他坚信就是季裳华做的,既是季裳华做的,肯定会留下证据。他又道:“既然季大人让我自证清白,我自然要将我怀疑的事情全部说出来,难道季大人要出尔反尔吗?”
季鸿茂一噎,重重哼了一声,“好,为了不让你说我们季家袒护裳华,对你不公,那就再听你说一说,还要如何查?”
于鹤轩看看白苏,道:“幕后之人既是要陷害,必定会找出证据或是知情的丫鬟,只要季大人派人搜寻一番,必能寻找出证据和证人,以查明真相!”
询问丫鬟?是要审问吗?所谓审问,自然是要用刑的。
白苏冷冷道:“于公子是要将裳华院的丫鬟屈打成招吗?既如此,那于公子身边的小厮和于夫人身边的丫鬟是不是也该审问一番?”
季鸿茂也察觉到了于鹤轩的意图,道:“大胆,季家是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撒野?既然你对刘大夫的检查不服,那就请京兆尹来审理此案吧。”
乔氏第一个就不同意,“不可,季大人难道不怕三小姐不守闺训之事传出去损毁季家名誉吗?”她最在乎的是,于鹤轩的名声,但是又怕被季鸿茂掣肘,所以才会拿季家名声说事,季鸿茂最在意季家名声,应该不会真的请京兆尹来。
谁知季鸿茂看了一眼季菀华道:“哼,这样有辱家门的女儿不要也罢!”
季菀华没想到季鸿茂如此无情,竟然想将她逐出家门,惊呼道:“父亲!”
季鸿茂不再看她,一甩袖子道:“既然于公子要搜查就搜查吧,但是要用刑审问丫鬟是不可能的!”季家还轮不到一个商人之子耀武扬威。
语罢,就派婆子丫鬟去各个院子搜寻,为了公平起见,还让乔氏身边的一个嬷嬷跟着。
重点被搜查的是于鹤轩所说的裳华院,可是众仆人馊了很长时间却是什么也没搜到,于家人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去别处搜查,本将希望寄托在季菀华的院子,却也是什么都没有,最后来到的是已经荒废的碧秋院。
自于氏死后,这里就没有来过人了,所有的人都被遣散了,只有于氏生前伺候的秋嬷嬷在看守这个院子,平日见不到什么人,也捞不到什么油水。
看见一群人过来,秋嬷嬷只是无精打采的给李氏和季鸿茂行了礼,就继续缩在角落盯着这些人行动。
突然她看见了在最后的于鹤轩和乔氏,不知发了什么疯冲了过去,扑到乔氏身上,乔氏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被秋嬷嬷压倒在地。
秋嬷嬷什么也不说,照着乔氏就一顿拳打脚踢,秋嬷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常年做粗活,力气倒是不小,这才几下,就将乔氏的脸打肿了,嘴里还叫骂着,“都是你,将我家夫人害死的,若不是你们苦苦相逼我家夫人又怎么会自缢而死!二小姐又怎么会陷害大小姐!”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众人,看了好一会,于家兄妹才反应过来,于鹤轩用手一推,就将秋嬷嬷推到一边,将满脸伤痕的乔氏扶起来。“母亲,你的脸……”
乔氏被轻轻一碰,伤口就传来痛楚,她猛地看到在一旁的罪魁祸首秋嬷嬷,指着她对于鹤轩道:“她敢打我,快将她抓起来!”
于鹤轩还没有失去理智,对季鸿茂道:“季大人,季府下人无故对我母亲一顿责打请问这是自季府的规矩吗?”
这事的确是季家理亏,季鸿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左右不过是个老奴,交给于家也没什么。他刚要发号施令,就看见秋嬷嬷突然疯狂大笑起来,“乔惜敏,怎么,你敢做不敢当,想灭我的口吗?当初都是你,若不是你逼我家夫人,我家夫人会做下这些错事吗?你还我家夫人命来!”语罢,又要扑上去。
这乔惜敏是乔氏的名字。
乔氏已经躲到于鹤轩身后,“鹤轩,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