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思考,邱文都觉得摄政王欲改道而战的理由有些。。。。。。冠冕堂皇。
“退下吧。”这时候,晏樱淡声命令,像是不想听他再问下去似的。
邱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退了出去。
晏樱站在密室里,过了一会儿,他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一排书架前,拧了一下旁边用做装饰的兽头,书架缓缓转动,露出一条通道。
他拿起一盏烛灯,走到墙后,墙壁后面是另一间密室,密室里面摆放着一排又一排书架,书架上是分类存放的卷宗。
他穿过一排排木架,在最里侧的一排书架前停住脚,他将烛灯放到一旁,自书架最底处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拿出了一只最是普通常见的木匣,打开来,里面是一团年头久远且看上去并不怎么稀罕的羊皮卷。
他将那卷羊皮握在手里,停顿了一下,才缓慢解开上面的系绳,展开,这是由许多张大小相同的羊皮卷成的一卷,羊皮的一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那字迹隽秀规整,很明显是女子的笔迹。他翻看了两张羊皮便停住了,重新将羊皮卷系好,没再放回匣子,而是直接揣进怀里,他又从书架的中间部位翻出一本卷宗,之后拿起烛灯,走出密室。
他将取出的两本卷册放到寝殿的书桌上,重新回到宫殿外的门廊下,晏忠仍旧候在那里。他召来晏忠,轻声对他道:
“找两个人去把里间的密室清理干净。”
晏忠会意,当即点了几个太监进入宫殿。
晏樱坐在门廊下的软榻上,提起酒壶斟了八分满,缓缓啜饮。
许久之后,宫殿内,隐隐的,有焚烧书卷的味道传来。
晏樱安之若素,仍旧同刚才一样,浅酌着三味酒,眼望着雪片纷飞中通红如血的腊梅出神。
。。。。。。
苍丘国的冬季降雪频繁,那雪如同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越下越大,在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凤冥军想要道路通畅顺利攻城,只能自己在外面清扫积雪。
龙熙出身的人还好,两国比邻而居,冬天的温度差不太多,还算抗冻,北越出身的士兵却不怎么耐寒,北越土地贫瘠,气候却温暖,即使有冬季,也不会像地处北方的苍丘国这样寒冷,水土不服之下,一个个冻得脸色发青,哆哆嗦嗦的。他们都这样了,更何况是出身大漠的凤冥人,凤冥人的体质本来就不如生活在中土的人,即使能顺利迁移到中原来的这些人都是同族中的强壮者,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严寒,越来越多的士兵病倒,病死。
由于战线拉得太长,气候又恶劣,后方的供给已经供应不上来了,这段日子,在沈润的指挥下,凤冥国的士兵把仗打得极狠,有两次差一点就攻破宜城了,却都因为突然恶劣起来的天气无功而返。气温冷,又多雪,宜城的城墙上冰结得滑溜如油,更加不好攻打。
沈润坐在帅帐里,面色凝重。帐外大雪纷飞,看不清人影,晏樱闭城不出就是想和他死磕,这场仗谁撑不下去谁就输了。战争虽然打到了宜城,可宜城是苍丘国的都城,本就物资丰富,兵马精良,且背后还有几座尚未攻下的山城能给为其提供补给。他们这边却不行,不说这冰天雪地人受不了,大雪封路,更是影响了补给的速度,军中的粮草早就不够用了。
他沉着心神,陷入了思索,也不知过了多久,偶然抬眸,见司浅坐在不远处的炭盆边,正专注地烤火。
沈润看他这幅样子,觉得有点好笑,这人到底是在大漠长大的,其实也怕冷。
“若今晚沐寒还没回来,你亲自带人去看看吧。”他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