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水眸中氤氲的死气骤然消散,晶晶亮亮。几乎从沙发上跳起,她忙不迭应声,“有有有!”将咖啡一饮而尽,宋昭抓了钥匙就往外跑。她保证,她以后真的信佛!毕竟老天爷是真的很给她面子啊!一路疾驰,车子堪堪停稳便跳下,宋昭生怕房子被定走,聊了几句便与中介进了屋子。入门色调简洁明快,白色与浅灰色为主,辅以木色,刺目阳光透过淡纱投入,柔和暖润。内里东西不多,但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宋昭眼睛越瞪越大,指尖于件件家具上蹁跹轻敲,由衷感慨着自己的好运。装修、家具,样样都是她喜欢的。而且宋昭水眸闪着兴奋,眼神不自觉的飘向门边。那里有一个极为精致的衣帽间,内里还附一个小小的缝纫室。当初她在陆家,她的衣服很少,加之不被重视,衣服与陆淮深共用一个衣帽间。说是共用,不过是她占一平方,陆淮深占三十平罢了。将介绍费划给中介,宋昭按着指引线上签了电子合同,大抵扫了眼对方的名字。沈怀。宋昭微微挑眉。一听就是温润如玉的人,不错不错。宋昭这边忙着搬家手忙脚乱,而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陆淮深.“陆总,您不吃点东西?”“不用了,出去。”许特助提着温热的外卖,随即扯着脖子偷瞄了眼陆淮深响了半天的手机,试探性小声,“陆总,那个,孟小姐电话。”那可是个不好惹的,再不接,保不齐一会儿直接杀过来了。“出去。”心烦意乱的将手机关机,陆淮深眉尖惯性蹙起,宇间透着烦躁。“是是是。”无奈的撇撇嘴,许特助将门关好,转而看着手中外卖,心思一转。陆总不吃,便宜他咯。屋内。陆淮深拉开抽屉,角落里除了宋昭当初的未修照以外,还多了一份报告单。泛凉的指尖寸寸描摹着其上字眼,字字句句,薄唇紧抿。那日宋昭在他身下细细碎碎的哭,他本以为是在撒娇,却是心寒么。脸侧轮廓紧绷,收敛的眉心透着压抑。那时,她该多疼啊。结婚时,他曾想过,就算不爱,他也能出于礼数的照顾好她。左右又不缺她一双筷子。可现在.陆淮深唇瓣毫无血色,沙哑低叹。他不仅没有照顾,还伤了她,伤了孩子。报告单不知何时已被攥出褶皱,陆淮深起身,颀长身子往外走。他要去找宋昭,他突然很想见她。办公室的门被拉开,陆淮深却突然被人拦住。与其身上味道相同的人影盈盈靠近,一袭白裙犹如初夏云朵,轻盈纯净。长发挽起,颈部线条优美,浅笑间面容温婉。“淮深?要出去?”亲昵的欲挽他的臂弯,孟繁漪笑道,“我给你熬了汤,尝一尝?”不着痕迹的避开,眉峰微蹙,陆淮深甚至没侧身,“不用,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出去。”被他当着,孟繁漪手臂在半空中僵了一瞬,如常放下。转为嗔怪的抚住他的肩膀,趁势侧身从门边挤了进去,“你啊,总是这样。”“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万一落下胃病可不好。”“猴头菇煨的,来。”活动脖颈,陆淮深啧了一声。胡乱扯松了领带,将外套随手拽下甩到匆匆赶来的许特助怀里,“去拿全新的。”不知怎的,他今天就觉得这味道难闻。也不知宋昭哪来的品味,竟然会喜欢这个味道的香水。还年年送他。难不成女人都喜欢这个味道?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许特助权当看不见孟繁漪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迅速拿了新的外套给陆淮深换好。“淮深~”身后孟繁漪再去靠上,陆淮深将人推开。力道没控制好,孟繁漪踉跄几步。本想借势摔在地上,没成想陆淮深薄冷沉声,“我让许特助送你回去,我先走了。”“淮深!”孟繁漪仓促间追上,抬手抓着他的袖口。滟眸含水,咬唇楚楚可怜,“什么事儿这么忙,就不能陪我吃顿饭么?”一手压着太阳穴,陆淮深再启唇已有冷意,“许特助,送孟小姐回家。”“是是是。”许特助头大应声,还是尽职尽责的隔开了孟繁漪,微微躬身,“孟小姐,请。”眼看陆淮深进了电梯,孟繁漪银牙紧咬,猛地将许特助推开,“滚!”公司门外。“淮深!”孟繁漪小脸儿因剧烈跑动而笼了一层红,借着陆淮深回身的瞬间,狠了狠心。脚下一歪,高跟鞋的鞋跟应声断裂。脚踝旋即刺痛。“哎呦。”吃痛的软倒,孟繁漪恰好扑在陆淮深肩头。一个错位,远远盯着倒好似她在亲他一般。下一秒,陆淮深漠然将人推开。泛红眼眶里晶莹将落不落,白皙肩头微微颤动,孟繁漪泫然抬眸,“淮深.”“我好疼,你送我去医院可以么?”垂眸扫了眼她的脚踝,丝丝血痕格外刺目。陆淮深阖了眸,不悦的薄冷气息毫不掩饰的发散。眸间耐心尽失,漠然晲着仍黯然低泣的孟繁漪,陆淮深启唇,“孟繁漪,日后别来找我。”脑中轰然一响,孟繁漪诧愕止了声响,失措涩声,“淮深,你,你说什么?”“以后别来找我,许特助,送她去医院。”黑色的宾利车轰鸣一声扬长而去。“孟小姐,我”“滚!”孟繁漪将许特助骤然推开,尖锐美甲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白痕。低呼一声,许特助暗骂几句,当下也来了脾气,索性真就站在旁边没再动作。等了半晌没见人再动,孟繁漪心里火气又上升一大截,盯着他的视线已有几分剜戾。“你等着!”恶狠狠扔了一句,孟繁漪一瘸一拐的离开。身后许特助讥诮的哼了哼,兀自回了总裁办。他又不是孟家的司机,没的兴趣自取其辱。歪歪扭扭的挪到了路口拐角,孟繁漪没好气的瞪着仍举着摄像头的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