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听说,这个荼萝姑娘虽是找这人找了五个年头,可却是连这人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就知道个名字,叫息什么来着。”席妄生身后,那之前说话的男子停了会儿,便又是压低了嗓音说道:“不过我看这荼萝姑娘要找的人,肯定是寻不得了。
“此话怎讲?”另一人不解地问道。
“这荼萝姑娘在白玉京已有五个年头,她这个规矩,也立出去五年了。这人要是还活着,就算荼萝姑娘忆不起那人样貌,以白玉京的能力,如今也该寻到了吧。怕是那人啊,早就死了。”男子说罢,又是幽幽叹了口气。
“依顾兄所说,这荼萝姑娘倒是重情义之人,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倒叫荼萝姑娘记挂了这么久。”另一男子闻言,缓缓答道。
“这我可不知,反正不是你,不是我,就对了,哈哈哈,来,喝茶。”席妄生听得后头人笑着说道,身后传来茶盏声响。
另一人此刻也是朗笑起来,说道:“哈哈,顾兄所言极是,只是若是这头牌荼萝姑娘等了寻了五年的人是鄙人,吴某怕是死也瞑目了。”
这二人玩笑之词声声不落地传入席妄生耳中,他再度抬眸,朝台上的荼萝看去。
琵琶声停,余音绕梁,台下一片叫好。
荼萝抱着琵琶起身,款款行了个礼,抬眸,却迎上一缕温润的目光。荼萝朝那双深渊般的眼睛望过去,心中却不知为何蓦地一颤。
这目光,好像在哪里见过?
眼下这抬眸望向自己的公子,在那一众宾客中间,倒是显得出尘的很,荼萝也不用猜,便知这人就是夏歌所说的“席公子”了。
席妄生提起茶盏,又抿了一口清茶,荼萝望见,他那锦袍遮掩下的手掌,隐隐约约地,似乎有一圈被火灼伤的淡淡痕迹。
这个人,他来白玉京,究竟有何意图?
“荼萝姐,一曲终了,你且休息会儿吧。”云雀见荼萝缓步下台,似有心事,便以为荼萝是昨夜未睡好,走上前来小声说道。
荼萝放下琵琶道:“我无妨”,扭头却见说好进宫去的白奕依旧坐在那屏风后头,细细观察着座下的席公子,荼萝行至白奕身边,问道:“你今日不是要进宫么?怎么现下还不去?”
白奕闻言,摇摇头道:“这来历不明的人还在白玉京内,我怎放得下心去宫里,且让皇帝那老头子再等等吧。”
“荼萝姐姐。”夏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荼萝扭了头,便见夏歌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和白奕身边,咧嘴笑言道:
“席公子说,想让白玉京的荼萝姑娘帮他寻一个人。”
“他?”荼萝闻言,疑问道。
白奕听夏歌这么说,也觉得可疑得很,便是轻声说道:“这个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人家席公子不过是来听曲,顺便寻个人,这对白玉京来说不是寻常的很么,白老板何必对席公子如此防备?这席公子来找荼萝姑娘寻人,又生得比你好看,白老板莫不是,嫉妒人家了?”夏歌见白奕犹豫,便是撇了撇嘴故意挖苦道。
“夏歌…”白奕皱眉启唇,神色严肃。
夏歌见白奕难得地正色,知晓自己方才说错了话,此刻便是有些不知所措,一双杏眼慌慌张张,无处安放。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那…这个席公子,还要带去客堂,让荼萝姐姐见他么?”
“你且带去吧。”白奕沉吟了片刻,方说道。
“可是白老板…”夏歌启唇,正欲说什么,却见白奕望向荼萝,沉沉说道:“我同你一起去客堂,你见席公子,我便在里屋候着,若是有危险,我也能立马出来。”
荼萝闻言,点了点头,白奕便起了身,回头淡淡向夏歌道:“将那人带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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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萝姐姐,客人带到了。”夏歌在门外轻声唤道。
白奕朝荼萝使了个眼色,便朝客堂隐蔽的里屋走去,荼萝见白奕合上了里屋的暗门,便起身去开了门。
屋门启开,夏歌和那席公子正立于门外。
“席公子,请进。”夏歌见荼萝开了门,便引着席妄生进了客堂,将他引至桌边坐下后,笑着说道:“公子请坐,公子有何事,且同荼萝姐姐慢慢聊。”
席妄生颔首,淡淡笑言:“有劳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