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几乎能看见小嫔妃眼眸里的示弱,他松开钳制着小嫔妃的手,状似安抚地摸了摸销雪后脑,掐了掐销雪后颈。
待淳祈帝再阂上眼时,销雪瞧见他的睫毛微颤。
殿里听得见水渍啧啧声。
销雪闭上眼,因眼皮挤压,更多的甘霖落下。
淳祈帝总算放过销雪,在销雪已发胀发麻,红润不堪的唇角碰了碰。
红晕早一整个泛上销雪脖颈脸颊,随之而来就是连连咳嗽和干呕。
淳祈帝坐下,也微微喘息,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大手一下下抚摸着美人脊骨。
销雪的身子都在发抖,略略蜷缩。
“好了,好了。”
淳祈帝真是不知道销雪为何难受吗?
淳祈帝是多精明多善于谋心之人?
仅是多久不曾踏来云玉殿就该晓得销雪心思。
来云玉殿,本就靠淳祈帝掐着日子,销雪即便邀宠也不过是顺杆上爬。
安宁郡主也有自己的骄傲。
爱他本不是件容易事,就是再冷硬的心也曾受伤,更何况比他小了这般多的小嫔妃。
他担心人改变,担心自己变,却做了逼人改变之事。
可这改变,他不喜欢。
难有两全之事,逝者亦不可追。
如一开始所说,他只要付出一点点代价,就能收获一份多么纯挚的爱意,多值得。
如后来所言,只要安宁不变,他多留心些又何妨?
再到后来,他说安宁啊,终究得了他怜惜,是他忍不住入了郡主情谊的网。
他从不宣之于口。
他忘了。
他从来没忘。
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帝王?
他学云太傅温润端方,他学楚太后狠辣绝情,他听宁昭小不忍则乱大谋。
因而他温润,大度,隐忍,实则是睚眦,漠视,捏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