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点头哈腰地赶紧动手。
厉祁景双手抄兜,一双稠黑如墨的深邃眸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医生的动作,不时不耐烦地打断,“轻点!”、“没看见她皱眉了吗!”、“信不信我立马让你变成死人!”
一个晚上,整间病房不是响起男人的高声呵斥,让医生和护士们时不时地身躯一震……一改之前从媒体报道上了解的对厉祁景的印象:长相俊朗邪魅,气质华美清贵,性格凉薄冷漠,嘴角总是挂着一抹微笑,笑意却不抵眼底,一个不动声色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
呸,写这些杂志的记者是眼瘸了吧!除了长相和气质的描写非常得契合,这位厉大总裁哪里冷心冷肺冷淡淡了,分明是一个暴躁的护妻狂魔好吗!还是一个啥都不懂,就知道指手画脚给他们添乱的护妻狂魔好吗!
医生表示,天一亮,他就要去把之前积攒的年假一块儿休了——世界那么大,他要去看看——免得以后没机会了!因为再给厉少奶奶看一次病,他剩下的半条小命差不多就交待在这里了!墓志铭上书:此人是被吓死哒!
天微微亮,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顶着一对肿眼泡,黑眼圈浓重,无比心累的医生擦擦额头的细汗,恭敬地对厉祁景道,“等厉太太清醒过来,烧退了,再做个检查,没有其他并发症,情况就算稳定下来了。”
厉祁景微微颔首,“你们都下去吧。”
话音未落,医生和小护士鱼贯而出,纷纷呼出一口气,暗暗地叹息:医生把地址选在哪里不好!选在了距离厉家庄园最近的地方!
一晚上,就站在床边,没挪动半步的厉祁景,等众人离去,这才挪了挪早已麻掉,毫无知觉的腿,在床边坐下,深深地望着终于睡得安稳的夏言伊,修长的手指朝她探去,轻轻地捏住她的鼻子。
睡梦里的夏言伊呼吸不畅起来,本能地张开嘴,攫取新鲜的空气,迷迷糊糊感觉唇上一软,像是谁塞了一颗玉米糖给她……软软的,甜甜的,好好吃!
本来偷吻的厉祁景被夏言伊咬痛了,手指捏着她的嘴巴,迫使她张开嘴,拯救自己的舌头远离这个可怕的女人!
“夏言伊,你这么爱吃,你怎么不上天呢!”
厉祁景本要发泄心中对夏言伊的怒火,惩罚这个吃货,竟然敢去品尝农药的滋味,谁知自己没讨到便宜,舌头差点被对方当好吃的给咬掉,他也是蛮醉的!
厉祁景一时之间有点儿悻悻然,不敢打夏言伊小甜嘴的主意了,又恼恨她折腾完自己,把他吓了个半死,现在睡得比猪还要香,修长的手指便恶劣地一下一下戳夏言伊的腮帮子!
别说,这女人好吃懒做,皮肤反而养得油光水滑,满满的胶原蛋白,戳起来,触感比弹布丁还爽!
于是,没有照顾人经验的无聊至极的厉大总裁玩得不亦乐乎,玩到最后,不满于戳,开始轻轻地拉扯到变形,还给自己的恶趣味找理由,“女人,看你把我的手给啃的?这是对你的惩罚!”
夏言伊再度醒来时,天光明媚,惠风和畅,吹动雪白的窗帘袅袅娜娜地来回拂动……
她打量陌生的环境,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这不是在天堂,而是在医院。
“呼,大难不已,必有后福!”
夏言伊蹙着眉头,揉揉好痛的右腮帮子,撑着床板坐起来,惊愕地瞪着趴在床边睡着的男人,惊着惊着,她不禁频频失神。
这还是夏言伊第一次无所干扰地清清楚楚地长久地打量厉祁景的模样。
男人的半边脸,隐藏在自己的胳膊里,露出的那一小半脸,线条流畅优美,下颌的轮廓感非常的好,就算是老了,也会是个非常有型的俊老头。
纤细的手指顺着男人高挺的笔锋线条滑过,夏言伊怔怔地想:这额头、鼻子、下巴生得太美了,使得厉祁景的侧脸看上去像一个人字形,最是配得上“英俊”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