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的时候路过义诊棚,那时候估计你们都忙着施粥,我便没去找你们,在街上用过晚饭,这才回来。”
阿顺长吁一口气,虽然谢希暮没事,还是自责,“下回可不能将姑娘您一个人扔在客栈了,您身子骨这么弱,出去磕着碰着了怎么好。”
“我也没有你说的那般柔弱,喝了贺姐姐开的药好多了,只是昨日累着了,今日才要休息一会儿。”
谢希暮拍拍二人的脸蛋,“先去沐浴,我给你们拿衣衫,待阿蟒回来你们可以吃东西,早些歇息,明日饯行宴后,咱们就得准备动身。”
晓真问:“下一个地方咱们去哪儿?”
虽然目标是河间府,但谢希暮本意是能多帮一些人就多帮一些,途经的城池也在她的规划内。
故而她没多加思索,“齐州,咱们会经过那儿。”
谢希暮曾经对救济天下是没有什么看法的。
天下苍生与她何干。
但逐渐地,亲身经历兖州战乱,河间府和南边洪涝,还有黔州战乱。
一封封胜负难分的战报送回京城。
上面记载的不止是数目,而是一条条生命的流亡。
萧国舅曾和她说过母亲的为人,她相信,倘若萧栀是她,也会尽自己所能,为这个天下尽一份力。
这是她从亲人身上学到的。
亦是从曾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学到的。
*
近段时日,青州城内女菩萨的名声赫赫,谢识琅等人赶到青州时,施粥和收留难民的宅子都已经完善得不错,甚至还张罗着再搭几个。
他们到时已经入夜,还途经了替人义诊的棚子,大夫带着几个徒弟为难民上药。
“这竟然都是夫人做的。”
阿梁坐在马车前头驾车,十分惊诧。
谢识琅撩开马车帘,仔仔细细瞧着这座城池,似乎能想象得到女子到这儿后是如何费心改造这地方,心头复杂,既感动和骄傲小姑娘能有此为,又分外心疼。
她身子骨本就不好,张罗这些,得多疲惫。
“真是难以想象。”
湘英坐在阿梁身边,关注点明显跑偏,“夫人这些年究竟赚了多少钱,这在潭州是妥妥的首富,在京城估计也得占大半边天吧。”
阿梁白了眼这人,转头问谢识琅:“主子,现在时候晚了,要先去客栈歇脚吗?”
“不。”
谢识琅眸底已经隐隐泛出期待,语气听得出有几分迫不及待,“去官府。”
湘英不解,“去官府作甚?知府不是已经让人将城防加严了吗?就算要抓蒋毅,也不至于如此着急吧。”
阿梁肘击了下这人,“傻了吧,夫人这些时日肯定常去官府,说不定等会儿就碰上了。”
谢识琅垂下眼睑,这一连数日他都分外思念,一想到等会儿或许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儿,手掌都忍不住隐隐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