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第一次受伤,这点小伤比起来不算什么,更何况她没事就好了,他甚至不敢想那个玻璃橱如果砸在她头上会有怎样的后果。
展会离仁济医院很近,因此没用多久就将他们送到了医院,叶亦欢匆匆挂了号就赶紧带邢漠北上了楼。
当医生脱下邢漠北的黑色外套时,站在一旁的叶亦欢才看到了他受伤有多严重,不由得惊愕的捂住了嘴。
白色的衬衣已经被鲜血彻底浸湿了,衬衣紧紧地贴在背上,玻璃划破了他的衣服,还有一些细细密密的小伤口,正在汩汩的往出冒血,看上去几乎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40cmx40cm的中型玻璃橱,这么砸下来当然会受很严重的伤,可是叶亦欢没想到竟然会伤成这样。
邢漠北看她泛红的双眼,脸色苍白的安抚她,"没事的,小伤而已。"
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算是小伤吗?
叶亦欢的眼泪缓缓流出来,小声抽泣了一声"对不起",转身逃出了诊室。
她抱着邢漠北的外套蹲在外面的走廊上,衣服上的鲜血染得她衣服上到处都是,可她却完全不在意,只是深深地埋着头,小声的哭着。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邢漠北,这个一再帮了她,却一再为她惹上麻烦和受到伤害的男人。
医生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对着蹲在外面的她招呼了一句,"姑娘,你老公已经包扎好了,我去取些药过来,你先进去看看他吧。"
她想对医生解释里面的人并不是她老公,可是医生却只是眨了眨眼,悄悄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你老公受伤挺严重的,一会儿好好安慰他一下。"
医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叶亦欢咬了咬唇,轻轻推开了诊室的门。
邢漠北的背上已经包扎好了,白色的纱布纵横交错在他的精瘦的背上,有些地方还能隐隐看到鲜红的血迹渗出来,让人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她拽着衣摆轻轻走向他,低垂着的双眼中满是愧疚和抱歉。
邢漠北听见声音转过头,在看到她一副做错事的表情后却笑了笑,"叶老师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叶亦欢的声音中带着哽咽,眼睛红得像是一只兔子,"都是因为我,您才会受伤的……"
邢漠北只是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淡笑着安抚她,"其实我只是受点皮外伤,但是你如果当时被砸到了,那就不是皮外伤的事了,两害相权取其轻,相比之下,我倒更愿意受点轻伤。"
"可是……"
叶亦欢还想说些什么,邢漠北却已经抬手打断了她,"叶老师,刚刚那位医生好像给我包扎的太紧了,现在有点疼,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凌南霄一走近申恬的病房,第一眼发现的就是杜梓涵躲闪的眼神。
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从他一进门就目光躲闪,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就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凌南霄也懒得去和她计较,转头看到申恬病床的床单有点褶皱,不由得蹙了蹙眉,走上前铺展,沉声道:"你今天带你姐姐出去了?"
"啊,什么?"杜梓涵像是一惊,随即仓皇道:"哦,大概是杨姐推她出去晒太阳了吧。"
"是嘛……"
凌南霄漫不经心的走向加湿器,又将湿度调高了一点,转头发现杜梓涵正死死地盯着他,心下不悦道:"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杜梓涵促狭的别开眼,半晌后又瞧瞧抬起头,试探性的小声说:"姐夫,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亦欢姐?"
"什么?"凌南霄有些诧异的看向她,叶亦欢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她生病了?
杜梓涵目光游移的到处飘着,支支吾吾道:"我刚刚出去打水……看到亦欢姐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好像很匆忙的样子……"
凌南霄倏然提高尾音,焦灼道:"她受伤了?她现在在哪里?"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焦虑与担心,瞠大的眸子中满是惊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
杜梓涵甚至已经被他的失控震住了,愣愣的看着面前心慌意乱的男人。
凌南霄见她傻站着没反应,又提高声调喊了一句,"我在问你话!叶亦欢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