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槐安对迟潜来说是个很敏感词,他通常会竖起耳朵起来仔细偷听他们在说陈槐安什么,如果听到他们在夸他,他的心里也会像打了胜仗一样,会很高兴。
如果他们在贬低陈槐安,说他的话一般——
那一定是他们没品。
陈槐安是最好的。
今天是星期天,迟潜一如既往的在陈槐安的画室里休息,陈槐安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张只专属于他的沙发,沙发很软,靠在上面要很努力才会不睡着。
迟潜自觉不是一个很努力的人,所以他每次很容易就睡着了。
每次醒来的时候,陈槐安都坐在旁边看着他。
其实迟潜自己不是那种刚睡醒就会起来的人,但是陈槐安就那么看着他,迟潜心里面叹口气,最多也不过说一句服了,然后就会乖乖爬起来给他一个拥抱。
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
然而今天陈槐安没有在,也许是有什么事情吧,听吴助理说最近陈槐安要办一个展,也许他是很忙。
迟潜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想了会儿,过两秒又翻了个身,翻来覆去,也没什么困意了。
他干脆直接爬了起来,穿上鞋,开始在陈槐安的画室里绕来绕去。
陈槐安的画室很大,有一面墙都是玻璃,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会显得很明亮,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副巨大的肖像画。
画上的人应该就是迟潜了。
他眉下有一颗小痣,画里面稍微还能看得出来,也只能从这里看出来了。因为这幅画实在是惨不忍睹,丑不堪言,颜料糊在脸上,一把青一把紫的。
迟潜在心里面安慰自己那是陈槐安的艺术,然后——
一眼都不想多看了。
他从早上来这里就开始睡觉,一觉睡到中午,肚子都饿了,这会儿只想赶紧找点东西来填饱他的肚子。
陈槐安的画室在三楼,他顺着楼梯拐下来,快要走到一楼的时候,耳朵里忽然传来很多人的声音,和平时的安静很不一样,脚步顿一下,迟潜心里略感诧异。
奇怪了,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一路穿过人群,走到店门口的时候,推开玻璃门,值班的店员赵小兆和他已经很熟悉了,正好柜台没有客人买单,他走过去问他怎么回事。
赵小兆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她戴着口罩,看他一眼后给了他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
其实口罩底下的脸都要笑烂了。
她心想自己现在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女孩,自家老板天天在眼皮子底下喂糖,晚上只要回到家她又可以躺在幸福的小被窝里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写文了。
这边赵小兆尚且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面,那边迟潜狐疑的看她一眼,抿了唇又问:“那……山楂泡芙还有吗?”
赵小兆摇头,说:“迟潜哥,山楂的没有了,梅子的你吃吗?”
迟潜眨了眨眼睛,两秒后,他说“好的”。
赵小兆笑眯眯地从冰柜里给他拿了一盒,迟潜转头跟她说记陈槐安账上就醒,接着就一个人坐在旁边沙发上默默吃了起来。
一口之后,他心想——
梅子味也不错。
满意的点了点头,想到什么,他又拿起相机拍了张照。
相机咔擦响的同一时间,迟潜的左耳也传入了一阵清脆的叩声,仿佛是有什么人在敲击玻璃。
盛夏是开在玻璃房里的甜品店,他侧过头,隔着层玻璃,有两个女孩正激动的看着他,她们说些什么,迟潜看不懂唇语也就不太知道了。
只不过,过一会儿她们就推了玻璃门进来,走到迟潜面前的时候,她们两个还互相推搡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些什么,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女孩终于鼓起勇气上前问他:“请问您是迟潜吗?”
迟潜怔了怔。
“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