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潜心里有些诧异。
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王老师居然还记得他,毕竟小学的时候,形体课一个星期只有一节课。
迟潜心里这样想,话也问出了口,她笑笑说是因为迟潜小时候不像是个小孩子,倒像个小大人似的,因此格外记忆深刻了些。
而且那时候黎妈妈经常会来学校,交流的多一些就记着了。
迟潜听着心里面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的确有过一段非常好的时光,陈槐安说他曾经嫉妒过他好像也无可厚非。
他收到的爱都是真的,比钻石还真,但到底不如钻石永恒。
迟潜跟她站着说了两句话就打招呼离开了,走时他最后一次路过学校的公示栏,那两篇作文被压在了厚厚的通知下,迟潜想找出来看也找不到了,只能从夹缝中看到零星的两个字。
之后,他离开了新希望小学,也离开了海城。
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但也不一定,所以或许吧,还是或许。
二零一九年的十月初,迟潜又回到了南城。
明明就只离开陈槐安这么几天,他发觉自己竟然都有些想他。
看来,他是真的以后都离不开他了。
回来那段时间,陈槐安一连几天都没有去美术馆,每天只和他黏在一块儿,仿佛连体婴儿,迟潜自己没什么安全感,没想到陈槐安比他还没有安全感。
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两个都对方产生归属感了。
好像只有彼此在身边,心上的那一角才终于能被填满。
深秋就在这些甜言蜜语中悄然来临。
不过因为有某个人在身边,连带着秋天的到来好像也都没有太过感伤。
迟潜周末的时候会有一天的休假,那个时候他通常会去陈槐安的画室做客,画他不怎么看得懂也不怎么关心,只不过陈槐安开的那家美术馆一楼有一家盛夏甜品店吸引住了他。
自从他吃过他家的山楂泡芙之后就经常来了,迟潜私心里觉得这是陈槐安的计谋,因为那盒山楂泡芙本来就是他带给他吃的。
后面他再找他要,他就不给了,非说店里面还有更好吃的,要他去看看。
迟潜现在看很多情侣的书,有时候他还会经常到锡山的槐树底下转转,他在树底下坐一会儿,然后再在心里面问问,陈槐安心里面的那些小九九他就全知道了。
开玩笑的。
树没有这么大能耐,他也没有,但他不耻下问啊,所以他就直接问陈槐安啊,为什么一定要他去他的美术馆。
陈槐安这个时候往往不肯如实回答,支支吾吾的,左顾而言他,不知道在害羞什么。
迟潜有理由怀疑陈槐安是学坏了,从前他明明只要睁着无辜的眼睛看他,他就会化了的,然后从南说到北,从天说到地,什么都和他讲。
现在不能了。
现在迟潜想要从他嘴里套出点话,都要费劲功夫。
不过他还有个绝招,就是去勾陈槐安的脖子,有时候他还会故意往上面呼气。
陈槐安经常受不了,这个时候他就会什么都说了。
其实迟潜知道,他这是对他心软了。
他总是能让陈槐安心软,不过也只有他能让陈槐安心软,这是他的本事。
陈槐安说是因为他想让迟潜知道他也很厉害。
迟潜听到的时候,心里面酸了一下。
他原先怎么没发现呢,他原先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陈槐安啊,就是个很让人心疼的存在。
叫人很想绞尽脑汁再去思考怎么才能多爱他一些。
所以他这样说,迟潜就很乐意往他的画室里面跑了。
不过他通常还是会待在一楼的甜品店里面,没办法,那里实在太香了啊,而且他在那里待着,很多来看展的人都会说到陈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