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确定,薛纹凛梦见了洛屏之役。
而喃语中的“她”,正指代自己。
“嗬嗬。。。。。。咳咳,咳咳咳。。。。。。”
薛文凛无力地喘咳,五指揪紧胸口衣服不能松劲,力气大到仿佛手中之物揉进脏腑,偏偏他身板又过分单薄,不免揉疼了自己,更激发又一波没完没了的喘咳。
盼妤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俯身改用双手紧紧捧握住。
掌心的指节清瘦如骨,看着他发干的薄唇被生生咬出殷红血珠,女人再也控制不住眼眶的酸涩,将头埋进自己胸口开始闷声痛哭。
她分不清是心疼薛纹凛而哭,还是因如今的现状绝望而哭。
过往无法逃离,薛纹庭的死令他们之间的沟壑永难逾越。
而薛纹凛一旦放下,便意味着他们之间只剩下平行相望。
这对她来说,思来想去都是死局。
哭着哭着,她又因自己痛悔不已,似乎当下自我所激发的情绪太不合时宜。
盼妤努力闭紧嘴唇减少声气,瞬息发泄后,她心绪再次全然挪到薛纹凛身上。
他的发作明明在预料之中,自己早应该发现。
薛纹凛从落地起是有些不对劲的。他显得思绪疲恹,除却码头那阵机警,自确定安全无虞后,人便肉眼可见地变得虚弱和沉默。
偏偏男人非是守着矜贵和戒备,不论怎样关心,决计撬不开嘴也问不出缘由。
他连进食都不减防备,抓药也坚持独行,渐渐更不大愿意和自己说话。
唯一能欣慰的是,以掩人耳目为理由,她勉强令薛纹凛允准与自己共处一室。
此刻,她继续揉搓着男人冰凉的手背,直到肌肤被蹭红得暖了星点温热。
她抬起头,确认男人凤眸紧闭仍在喃语,就着眼前气促起伏的薄弱胸膛,在那只手背印上深邃虔诚的轻吻。
而后,兀自生怕被发现秘密般一个激灵急弹起。
她俯身再也不去抑制满腔柔情爱怜,与男人面对面的鼻尖近到指甲片之薄。
“凛哥,你若醒来,若看到是我——”
这轻语越来越低,从扬起第一个声调里隐秘的期待,到最后尾音里的怯怯,都如烟尘软雾般飘散在空中,无踪无际。
她如今连解释都苍白无力,而况行动上更是茫然无措,她又怎么敢撕下易容?
她就这样满怀怯懦和无助地在床畔徒劳等待,脑海翻腾起薛纹凛白日里的仔细嘱托,于是即使心境再焦灼也选择相信他。
反复折腾半柱香,男人病势果然渐趋稳定。
其实逢到正经关头,薛纹凛每分打算谋划都极有分寸,他会将自己周遭所有的弱点颓势都隐匿、修补或过滤完毕,比如这次,是他自己的身体。
薛纹凛似对深夜此种场景提前有所感悟,早早就去城中医馆开了药方并煎好药,半点没打算让自己插手,甚至连药效启用的时辰也精算得一般无二。
而自己,从头至尾只被当做“看官”来对待,唯一庆幸的是,薛纹凛即使猜到自己会发烧昏沉,也没有提前将自己赶出门外。
想到这盼妤不禁苦笑,是为了任务,不是么?
而她现在也想明白,薛纹凛病发似乎只是简单因为,他又回到了洛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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