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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笑我
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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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
矢夫20多岁,本应是欢快而充满青春躁动的年纪,然而,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却是少言寡语,甚至带点抑郁。
不是没话说,也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跟谁说,就像他不知道为何要在画板上涂抹那些谁也看不懂的图案——包括他自己。
不过,那些图案,时常出现在梦里。
无论古今,科学还是神学,对于梦的解析从未停止。之所谓“庄周梦蝶”,是人梦到了蝶,还是蝶梦到了人?我们的现实是梦,还是梦是现实?谁也没搞明白,谁也没说明白。而根据科学研究以及临床分析,对于梦中的世界,人在醒来之后,大多会忘得干干净净。可是,矢夫却能非常清晰地记住那些图案,并将他们一分不差地涂在画板上。
这,让他很难受,甚至有些害怕。因为,记性太好,并非好事。所以在绝大多数时间和场合,他选择了沉默不语。可惜,让他更加难受的是——嘴巴越封闭,思想却越丰富,就像一只不断充气的皮球,憋得慌。这就让他养成一个近乎怪癖的习惯,喜欢在不断滴血的心底,和另一个自己对话……
恰好就在12个小时之前,他醉醺醺地躺在阿三客栈202房间,瞪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傻笑着,静听两个自己对话。为方便阅读,且把这个矢夫叫做“人”,另一个,唤做“鬼”。
鬼:你除了画那些破玩意,还会做什么?
人:没什么……我会出去闲逛,就像那年冬天的一个中午。
鬼:大白天的出去瞎转悠啥?你应该晚上去!
人:晚上月黑风高,只能见到你,而且……你都没穿衣服。
鬼:尽瞎说!人家穿了好几层呢,各种朝代的都有……不说这些无聊的了。你看到什么好玩的?
人:满眼的绿。
鬼:又瞎说了,大冬天的,哪有满眼的绿?
人:有!你把自己的思想禁锢在已经被定义了的世界里,得不到应有的放纵。
鬼:什么叫被定义的世界?
人:听我说,定义与非定义,是相对于某个被定义了的非定义而言,是定义者使用并强加于被定义了的非定义者的概念。非定义者依旧要满身阳光、满脸微笑、满怀感激地承认这被定义者定义了的非定义世界并努力生存于其中。
鬼:哎呀呀,太复杂了人家听不懂啊!
人:你现在不懂,不代表过去和将来都不懂。
鬼:更听不懂了。
人:你的思想没有翅膀,所以听不懂。也许,本来有,后来扔了。
鬼:呵呵呵,我怎么能有翅膀?我又不是天使,我是鬼哎!
人:你本来就是天使。
鬼:胡说八道!天使是我家仇人!
人:可怜你们本是亲人……
鬼:不跟你瞎掰了!快说!那天中午你到底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