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某可是听闻这永嘉侯府三公子与寄宿这府上的表小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甚至曾一度为其想要毁了与三少夫人间的婚约。”楚寂故意将动作慢下来,一边道,“不曾想三少夫人才嫁过来还不到三日,竟就将这周三郎的心给勾了过来。”
“楚大人怎的不说是其情不坚所以才会上了我的钩?”这一回,在楚寂身下一直咬牙默不作声的裴时乐第一次接过他的话。
楚寂颇为诧异。
不过是裴时乐听不得他如此羞辱她罢了。
若不是为了安儿,她又何须在这侯府里装腔作势?
若不是他楚寂从始至终没有管过他们母子,她又何须忍着作呕与周明礼虚与委蛇!
“我既能勾得见多识广的楚大人对我这个有夫之妇青睐缠绵,又何愁勾不到自家丈夫的心?”裴时乐用楚寂调戏她时的语气反讽,“楚大人说是也不是?”
只是她话音才落,楚寂便又大动起来,让她一句话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唯见楚寂双目赤红更甚,裴时乐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总觉楚寂此时看她的眼神里伴着怒意。
怒什么呢?她左不过是他心血来潮发泄情欲的玩物,当真可笑。
便是楚寂也不知自己这莫须有的怒意是为哪般。
似是听不得她这般来作贱自己。
他目光瞥过裴时乐脖子上那块他昨夜故意留下的红莓,再结合周明礼方才对她的嘘寒问暖,一边将她双手扣得更牢一边促狭道:“让楚某来想一想,三少夫人是用的什么法子让那周三郎对你如此体贴的?”
裴时乐将头别过一侧,显然不愿再看他一眼,更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楚寂不急不恼,聪慧如他自然不难猜到裴时乐是让周明礼误以为自己昨夜同她行了房事,他轻摇慢碾,愈发促狭地继续道:“不若楚某在三少夫人颈侧再留下一个这般的红莓?看看这回——”
“不要!”本是对他不理不睬的裴时乐忽然反应激烈,转过头来死死盯着他,情急打断他尚未说完的话。
这会儿轮到楚寂充耳不闻,只朝她颈侧低下头,张口就咬住她那白皙的脖颈。
“不要!”裴时乐心慌不已亦惊恐不已,她使尽挣动双手,要将楚寂的脑袋从自己颈侧推开,却只是徒劳。
男女间悬殊的力量让她再一次感受到身为砧上鱼肉的那股绝望,挣扎无用,想到从前她与腹中孩子的命运,这须臾间她再倔强不起来,亦反抗不动,唯失魂般喃喃道:“放过我,求你了……”
安儿不能无名无分地生下来,安儿不能再因她而受苦……
昨夜是周明礼本就在她的计划之内,但今夜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外,他若是再在她颈上咬下痕迹,她与安儿日后的路便又会如前世那般艰辛苦楚。
他害了她一次还不够吗?为何还要再害她第二次?
从前她有多盼着他能来看安儿一眼,如今她就有多盼着他不要再出现。
无力的绝望感让裴时乐浑身颤抖。
楚寂感觉到她颤抖得厉害,松开她脖子抬头看她。
只见她本是坚韧倔强的眸中此时只有无助与害怕,通红的眼眶里更是蓄上了泪。
是他这三夜皆不曾见过的模样。
她是真的害怕他。
看她这般模样,楚寂心底那股子好不容易压下的烦躁又升腾了起来,亦没有再继续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