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安现在很期待纪凌尘看到那两名医女的反应,是以并未小气地将两人藏着掖着。只有知春在听到她的命令时,心里暗暗恨铁不成钢,却不知道秦安安其实并未纠结那么多,依然是个没心没肺的,知夏也算是白安慰她了。
很快的,已经恭候多时的两名太医和两名医女都过来了。
看到那两名医女,纪凌尘幽深的眼睛微寒,视线在毛蜜蜜身上停顿了会儿很快便移开了。虽然这动作很细微,但一直悄无声息关注他的秦安安和裴子画都注意到了。秦安安心里一阵奇怪,不就是那毛蜜蜜与她长得像了点嘛。而裴子画一脸有趣的神色,特别是在看到毛蜜蜜时,忍不住瞅瞅秦安安,又看看那毛蜜蜜,啪的一声收了扇子,用扇子捂着嘴和下巴的部分偷笑起来。
几人进来恭敬地行了礼,见到在场的裴子画时,众人皆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位京城里盛久不衰的京城第一美男。等裴子画端着高华清雅的笑容朝他们微微一笑,毛家姐妹羞红了双颊,两名太医不由得暗地里擦擦汗。
这裴子画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当他想要给人好印象时,很少有人能逃脱他的魅力,怨不得这几年他人虽然不在京城,京城里众家千金贵女仍是对他痴心不改,也有好男风的男人对他颇为关注。
纪凌尘对两名太医的到来表示了下慰问之意,毕竟让两名老太医在大过年期间千里迢迢地赶到这儿,他也有些过意不过,可是,两名老太医的到来又让他心里有了一个主意,心情顿时放松不少。两名太医赶忙回礼说不敢,然后便告罪一声,请让他们为王爷、王妃把一下脉,探查一下他们的身体状况,好回报与京里关心他身体的皇上和皇后娘娘。
等弄完这事情,纪凌尘看向了两名候在一旁的医女,想是贤妃在信中应该同他说了什么,让他的面容变得越发的严肃。
“你们姓毛?”纪凌尘微沉的男中音听不出喜怒。
“是的,臣女毛榕榕见过王爷。”毛榕榕赶紧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
“臣女毛蜜蜜见过王爷。”毛蜜蜜也随着姐姐一起上前回答。
相对于白天时她们对秦安安还暗暗端着毛家女矜傲的姿态,此时两女是无比的恭敬。说来,按血缘关系上来说,这毛家姐妹俩本应该叫纪凌尘一声“表哥”的,但奈何她们是庶出,又在十岁时入了医女局,便无这资格了,只能恭敬叫一声“王爷”。
纪凌尘点了点头,神色严肃,“你们入医女局多长时间了?”
“回王爷,已有七年了。”
两人不知道纪凌尘问这些做什么,均如实回答,垂着眼睛,也不怎么敢抬眸看他。
她们曾听到景王的事迹,即便他不是贤妃的亲生儿子,但是流有皇家血脉的皇子,但因其的命格太过苦逼加上他可以散播的谣言,没有一个毛家女有那胆量与这位皇子扯上关系,做王妃什么的也要有命享受不是?说来,他第一个定亲的女子还是毛家嫡出的女儿,却在定亲不久后莫名染上了风寒突然就死了,使得毛家最是明白他那“克妻”命格的人。
他们都以为景王这辈子是娶不到王妃了,却没想到会是在去年终于成了亲。而这景王妃也是个幸运的,虽然自打那婚礼开始,她总是意外不断,可在一群人高调的关注中硬是活蹦乱跳地活着,让人不能不叹一声奇迹啊。直接挂了算什么,这种时不时的生点意外不断让人有兴趣去关注的才叫另类的奇迹。有了这个另类的奇迹,开始让一些人的心思活络开来。尔后不久,景王又被皇上下派到越城,接着才不过几天,又听景王妃得罪了皇后,被皇上恼怒之下直接送去了越城,这样子,所有的人皆认为越城那等苦寒之地一位娇贵的女子如何能生存,这景王妃就算不被“克死”也会被那等酷寒天气给折磨死。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只要坐等着看景王妃各种死就行了。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直到到现在,仍没有听到景王妃任何不幸的消息,还收到信息,景王妃怀孕了?!越城太远,京城里的人不知道情况,也不知道情况。直到她们来到越城,亲眼见到活蹦乱跳的景王妃,心里也讶异万分,看这个笑容甜糯、肤色粉润、精神状态都极好的景王妃,哪有传说中随时都可能香消玉殒的模样?所以,她们开始觉得,或许景王“克妻”的命格也不全然是对的,致少传说中的景王妃这会儿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两名医女都知道皇后派她们来这里为的是什么,她们是毛姓女子,皇后的命令如何能违抗?刚开始只能满心不愿过来,心里已经准备好随时可能被克死的觉悟,满心的绝望。而现下,见了景王和景王妃后,她们觉得,或许是她们想得太悲观了,事情并不是那么坏的。
纪凌尘又问了一些她们的资料,那种关注的程度,在场的人都觉得意外了。
纪凌尘问完后,沉思了会儿,便对两人说道:“明日起,毛榕榕便去城守府吧。”
闻言,姐妹俩神情皆是一怔,然后等明白纪凌尘话中之意,毛榕榕面色煞白,而毛蜜蜜偷偷抬眼瞄了眼坐在上位的男子,看到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深幽眸子,头皮一麻,赶紧压下脑袋。
“哎呀,王爷,这主意好,现下城守府那里不正缺个懂医的丫环么?这越城懂医术的女子可不多,何夫人也正愁着,没有人手可以归她调用呢”裴子画摇着扇子说,见毛榕榕面色惨白中带着羞恼,知道她对自己说的“丫环”两字生气了,赶紧说道:“毛姑娘恕罪,是子画猛浪了,只是因一时太过高兴,才会口不择言。实在是现在越城中伤患众多,确实需要像你们这种会医术的女子在一旁帮忙护理,你们来得很及时呢。子画也要感谢你们几位在这等严寒天气放弃与家人团圆的日子,不辞辛苦地过来。”
裴子画言词切切,态度诚恳,让人听得心里颇舒服。
听到他的解释,毛榕榕的神色稍缓,见裴子画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一双眼睛柔情脉脉地凝望而来,不由得再次羞红了脸。
秦安安心里鄙视某位军师,这丫的虽然是无意的,但总在无形间勾引了女人的芳心而不自知,因他生着一双十分好看的桃眼,在注视着对方的时候,配合上歉意的语调,凝眸深处倒影着对方的身影,仿佛对方是他世界里唯一的人,竟是恁的深情,让人不由得芳心暗许,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成为众多京城女子倾心的原因。而相处了这么久,秦安安是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给人这种假象,因其出身世家,也是个颇有风度的人,与陌生人说话时,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优雅地教养,才会给人产生这种错觉,就是不知道偷跑到军营的梁笑儿知道这厮又在外边不着调,该有什么感想。
纪凌尘又将孙太医一起派到城守府里,留了王太医和毛蜜蜜在府里。
裴子画看了秦安安一眼,笑道:“王爷,何城守此时正是非常时期,子画觉得还是将两名医女一同送过去照顾比较好。”
纪凌尘想了想,便点头应允,最后只留了王太医在。
裴子画忍不住又用扇子掩着下巴和嘴唇朝秦安安笑起来,秦安安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连害臊的表情也省了。
看到毛蜜蜜的长相身姿,裴子画那等聪明的人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儿?所以他很有义气地帮秦安安解决潜在危险,可是秦安安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就算留毛蜜蜜在府里也没啥,反正依她家王爷那挑剔性子,若非真有事,她也进不来这后院,哪个角落清闲哪个角落咪着吧,就像以前景王府里那五位宫里赐下的美人儿一般。
等见完了人后,纪凌尘挥手让他们去休息,也携着秦安安回到了正房。
入了房后,秦安安正欲去吩咐丫环准备沐浴的热水时,纪凌尘突然扣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
“王爷,怎么了?”秦安安奇怪地瞅他。
纪凌尘将她的脸抬起,双眸定定地打量她的脸蛋,那灼热的视线,仿佛将她脸上每一寸都度量过,让秦安安很难控制表情,然后便见那双清幽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失落。
秦安安心头一跳,心脏有些不受控制地鼓动起来,如此明显清晰的情绪,觉得他似乎生气了。而他这态度,让她难免联想到那毛蜜蜜,或者是贤妃在信中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了?还是毛蜜蜜与她太过相似让他觉得恼怒?
室内很安静,窗外的北风时急时缓,拍打着窗棂,发出细碎的拍击声。
纪凌尘看了很久,秦安安憋着呼吸,在她忍不住想要扭头时,他终于看够了,俯下身将唇瓣压上来,二话不说就是一个霸道非常的深吻,磨得她唇舌都麻麻的。
秦安安被他这种莫名的情绪搞得心头气急,这位王爷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好好说,用得着这般么?她脑线波也不在道上,没办法自作聪明地猜出他的想法啊!
秦安安被吻的晕头转向,也没明白纪凌尘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