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几天,四月初八的时候,京城又来人了。
“王太医?孙太医?”
秦安安眼睛瞪得溜圆,看着两个风尘赴赴的老太医和两个年轻貌美的少女,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王太医和孙太医是她成亲后不久,母妃为了防止她在怀孕期间出事而特地赏赐到景王府的御医。秦安安实在没想到这过年没多久的,竟然会见到他们出现在越城。不会是在年前就从京城出发了吧?他们需要这么折腾么?更让秦安安迷糊的是随同两位老太医而来的两名少女,看那穿着,不像小姐也不像丫环,而且都长得很标致美丽的类型,只是因在这大冬天的长途跋涉,所以面色不怎么好。
当然,秦安安之所以多注意她们的还有一个原因,她们并不像两位太医般对她恭敬,那神色姿态都有些清傲而矜持,虽然不似那种大家族的嫡系小姐的矜贵,但也有些仪态的。
等秦安安听说他们是皇后派来的,秦安安不奇怪了,想到临走前自家府里那些所谓的侧妃。
纪凌尘过完年不回京述职的事情,皇后一定会知道的。皇后虽然最近不能执掌后宫权利,但她也随时随地给几人找不痛快。这会听到秦安安生了个小公子,估计得气愤的杀人了吧,毕竟母妃捎回来的信里提到秦湄儿生了一个小公主。秦安安觉得,依皇后那挺能折腾人的性子,派两个太医过来算得了什么,那两个不像小姐也不像丫环的女人才是重点。
“王妃,这两位姑娘是太医院的医女,是毛家两姐妹。”王太医在秦安安怀孕时给她请过几次脉,与秦安安也熟悉了,笑着同秦安安介绍那两个少女,“王妃,您别看她们年轻,她们可是医女局中最有才华的姐妹俩,而且还是毛家庶出的小姐呢。”
秦安安闻言,眸光微闪,笑着点点头。
王太医这话虽然是介绍,但也向秦安安透露了些信息。秦安安知道因为时代需要,一些世家不受宠的庶女会被进进宫里的医女局做医女,等她们年纪到了,可以选择留宫还是出宫嫁人。一般留在医女局里的医女能终身受朝廷的奉禄奉养,平时给宫里的贵人和京里的夫人小姐们看看病。而选择离开医女局出宫后的,宫里也会赏喝她们一些嫁妆让她们自行婚嫁。不过一般医女都是十岁进宫,要给宫里服务十五年后才能被放出去。二十五岁的年纪在古代看来是老姑娘了,是以一般的医女们到年纪时都不会再选择出宫嫁人,一般会留在医女局受朝廷的奉养。
而眼前这两名医女姐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姐姐叫毛榕榕,生得妩媚风流,一双媚眼柔得能涌出水来,顾时间流露的风情挑逗得人心都酥了。而妹妹毛蜜蜜,看到她,让秦安安有种熟悉感。毛蜜蜜的五官生得略精致,就是脸上还带有些婴儿肥,看起来珠圆玉润,十分可人,一双机灵的丹凤眼添了几分娇俏可爱。
秦安安接受她们行礼,听自我介绍时,不由得细细打量一番,然后心里啧了声,暗忖:这两人不只是出自皇后的远方亲戚毛家,还长得如此如花似玉的,她看了都觉得魂都被勾走了一半。而且,这毛家的小姐都矜贵着,皇后竟然舍得一下子就进来了两个,秦安安只略一想,便明白了皇后将这姐妹俩进过来的意思了,瞬间满头黑线下来。
既然是皇后的命令,秦安安也不好说什么,便让人带他们下去安排住处了。
等她们都走了以后,知春原本还平静的脸马上阴沉下来,知夏也一脸愤愤不平。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要派医女来也是可以,为什么要派两个小妖精过来?特别是那个毛蜜蜜,分明是小姐的翻版不说,而且长得比正版还要好看,太没天理了”知夏为秦安安叫屈,然后转头对秦安安说:“小姐,您以后得防着那个毛蜜蜜,一看她就不是好东西”
知秋蹙起眉头,慎重地说道:“确实,这毛蜜蜜无论是身段笑容都与王妃很相似,确实得防着。”
秦安安听着两人的话,终于明白了先前自己为何会觉得那毛蜜蜜熟悉了,不正是与现下的自己有几分相似么?就是除了自己的五官没有她的精致……
秦安安心里有些抽搐,觉得皇后这招还挺高明的。
首先,她们是医女,纪凌尘再不喜欢,这回也不会将她们送走,因为越城的大夫很少,会医术的女子更少,有她们在方便了许多。其次,她们一个风流妩媚一个娇俏可人,若是风流妩媚的勾不住纪凌尘的心,还可以派与她这王妃相似的毛蜜蜜上场行勾引之术……
总结:皇后千里迢迢的将人塞过来了!
“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啊?”
知夏不满的声音将秦安安的思绪拉回,秦安安眨眨眼睛瞅她。
知夏以为秦安安为那两医女的存在揪心,不由得宽慰道:“小姐,你放心吧,虽然那两人往您面前一站都能将您戳个半死,但她们那小妖精样儿,咱们王爷那么英武的人是绝对不会喜欢的。而且那毛蜜蜜也只是形似,神态与您相比差得远啦”
秦安安嘴角微抽,这丫头为毛每次安慰人都如此的诚实又伤人呢?真想堵住她的嘴啊!
晚上,纪凌尘和裴子画一同回来时,见秦安安笑盈盈地坐在偏厅处等他们。
裴子画觉得今天秦安安那甜笑甜得特碜人,心里抖了抖,但却让他有种兴奋感,说明有趣的事情发生了。而纪凌尘只瞄了一眼,也没啥别的表情,接过丫环递来的热毛巾擦脸,一切正常。
秦安安见他们累了一天,便叫下人们布膳,有什么事情也等膳后再说。而且,看某位军师一张俊脸放光,桃花眼含情脉脉,那副蠢蠢欲动的模样,让秦安安突然起了坏心眼,不想这么快说什么了。
膳后,撤去杯盘,丫环奉上去腻润胃的清茶,三个人坐在偏厅喝茶。
“王妃,今天有什么事情啊?子画好像听城门守门的士兵说,今儿京城里来人了,直接到这儿来了。”裴子画喝了口茶后,笑眯眯地对秦安安说道。
纪凌尘闻言,不由得看向秦安安,想是不知道这事情的。
也是,除了裴子画这忙得蛋疼还要八卦的不良军师会注意这等小事外,这种时候谁会注意这些事情?不过,从这也可以看出裴子画在军营中的好人脉,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秦安安懒得白他了,都过完年了,这厮还赖在这里,秦安安都快以为这里其实是他的家了。不过纪凌尘没有赶人的意思,她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其实裴子画这人虽然爱看戏了点,却是个活宝,每当看到他凑到纪凌尘那儿自找憋屈,秦安安心里暗爽不已,有他在,好像生活也多了很多的娱乐。
“裴公子的消息真灵通呢,确有其事。”秦安安不痛不痒地应了裴子画一声,转脸对纪凌尘说道:“王爷,今儿确实有一些人到来。听说我生产时不顺利,母妃将孙太医、孙太医送过来了,皇后为了彰显仁厚又送来了两名医女,说是伺候王爷和我的。而且母妃也让人捎了封信过来。”秦安安说着,从知春手中接过一个锦盒,打开锦盒拿出一封未开封的信递给纪凌尘。
纪凌尘神色未变,好似并不意外一般。秦安安和裴子画心想,有那种爱折腾人的娘,纪凌尘应该早已经习惯了,无论皇后会做啥事,应该也已经淡定了,跟贤妃比着就是小巫见大巫不是。
纪凌尘打开信一目十行地看下去,秦安安和裴子画两个眼巴巴地瞅着,两人均想从他面上看出些许情绪,只可惜纪凌尘从头到尾一个表情,难以让人窥测一二。等纪凌尘看完了信将它折好放回锦盒时,便见到自家王妃和某个不良军师眼巴巴的眼神,不由挑了挑眉。
很好,连贤妃的信都未曾动过眉的王爷却让一个二货一个不良军师给瞅得挑眉了。
裴子画嘿嘿笑了声,继续摇着他的扇子,未见丝毫的尴尬。
秦安安的脸皮没裴子画的厚,只能讪讪地笑着,转移话题:“王爷,可是要招他们过来?”
“嗯,让他们过来吧。”纪凌尘并未拒绝。
得了许可,秦安安便让人去请两名太医和两名医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