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枚的父母都是高级干部,市里就算将来要找麻烦,谁敢找她的麻烦?”楚漫不解。
“是,没人敢找她的麻烦,但这是工作疏漏,她要想进市委常委会,这个疏漏就足够让市纪委给她一个否定票。”韩文道说。
楚漫不是很相信。
她认为没那么简单。
韩文道太热心了,这一定是陈枚还有什么别的花招。
韩文道一笑,指了指自己问:“楚县长,我是农民的儿子,所以出了事让我去背黑锅就活该?我明知道不先把隐患解决掉就百分之百会让我背黑锅,我是不是贱得慌?在你们这些高官儿女的心目中,我们穷鬼的儿子就不能为自己的前途挣扎一把?”
楚漫一惊,这下知道韩文道为什么不喜欢她了。
她压根就没想过韩文道的前途。
以他的背景,加上是他举报的文德良,这本身就让上面很反感,要是调查组出了问题,那个组长有后台没人会找他的麻烦,市纪委监委的那些干部有市纪委监委护着也不会出事。
陈枚后台顶天或许也不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可韩文道自己呢?
他是县委办副主任,是县委书记的秘书,是调查组指定全权协助他们调查文德良案件的县委办干部。
如果出了问题,他这个没背景没后台的小干部怎么可能不被各方推出去当背黑锅的?
所以明知道一出问题他就得完蛋,他为什么不能给自己多想点?
楚漫无言以对,半晌才悻悻说道:“没那么严重,再说陈枚是副市长,你还不至于被推出去当替罪羊吧?”
“大概吧,但在你们这些眼睛只看到上面的领导面前,我不可能把自己的前途交给你们定夺,我要给我自己多想一点。”韩文道无所谓。
楚漫完全无话可说。
她想过这个调查一旦出了问题陈枚会有什么损失,也想过不帮着市里的领导敲打一下韩文道她自己会有什么损失。
可她唯独没想过一旦出了事韩文道该找谁替他伸冤。
韩文道对此并不恼恨。
我就是个穷鬼,是农民的儿子,我没谁给我当后台,也没想过要让谁替我主持公道。
那我就在工作中多学点本事给自己的防御打造的结实一点。
楚漫坐了片刻,她心里乱的很,她明知道韩文道这么做是对的,可她觉着以陈枚对韩文道的重视和重用,还有自己这个算不上和他太陌生的县长给他撑腰,他这么算计深远实在没什么必要。
可她扪心自问,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能百分之百给韩文道出头?
如果到时候市纪委监委或者什么市里的领导打电话让她“顾全大局”,她还能站出去维护韩文道吗?
她笃定自己没那个想法。
那她还怎么责怪韩文道?
说他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