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那咱们能去看看你大姐吗?”
沈父说:“程思远偷着让我见了大姐一面,大姐说让咱们安心的在家里待着就行,她那里咱们不用担心,最好是不要去那边看她,等有机会了她回来看咱们。”
爷爷想了想,说:“这样也好,他娘,这下你放心了吧,要是让你知道你不得急的吃不下睡不着呀,好了,这下我们都放心了。”
奶奶问道:“省思啊,你看你大姐的时候你大姐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被人打?”
沈父说:“大姐挺好的,大姐说让您一定不要担心他们,过年的时候部队上还宰了一头猪,大姐他们还吃了猪肉馅的水饺呢。娘,您放心就行。”
奶奶这才放下了心。
培茵知道沈父还有话没有说,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跟在沈母的身后,大人们也没有在意。
熄了灯之后,沈父跟沈母小声的说着话。
沈父说:“京城的造反派跟着大姐他们到了省城,已经很多人被批斗了,中央的一些领导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这才把人送到青山那边的部队上,大家也能有个护持。”
沈母说:“形势这么严峻了吗?”
沈父说:“别担心,临时看来还到不了咱们这里,悦然啊,要是遇见不认识的来找你,你一定不要说什么,有咱们村的这些人在这里咱们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沈母说:“还会有人来找咱们吗?”
沈父说:“大姐偷偷地跟我说,京城有人在搞大姐夫的材料,估计会有人来找咱们,等省勤回来了我再嘱咐嘱咐他。”培茵本来放心的心又提了起来,想想自己从那些影视文字资料里的描述中知道的有限的东西,很多人就是被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给害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些人无所不用其极,多少无辜的人成为这样的牺牲品啊。这段历史其实还有很多文件属于机密的材料,在那个自媒体时代,培茵就看到过很多解密这点历史的一些文件,有些人已
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有了大姑的消息,这个小小的院落又焕发了她的生机,奶奶走路都带着风,时不时的会听到奶奶爽朗的笑声。但是培茵却仿佛头上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就是因为这个不知道,才觉得心里没有底,想到这里培茵想起以前学英语的时候学的一篇课文,说是一个
小伙子住楼上,每天回家很晚,回到家就把两只皮鞋脱下之后扔到地上。
楼下住着一个老大爷,每天都是心惊胆战的听着这两声,听完了才能睡着,后来老大爷就跟小伙子提了这个事情了,让他晚上放鞋子的时候轻一点。结果晚上小伙子回家之后扔了一只鞋想起老大爷了,就把另一只鞋轻轻的放下,楼下的老大爷本来睡的很好,一声响之后下了起来,睁着眼等着另一声响,等到天亮都没
有等到。培茵觉得自己你现在就跟那位老大爷似的,心惊胆战的等着另一只鞋子落地,只要没有落地,心永远都是吊着。就像这一次一样,哪怕是不好的事情,只要是发生了,就
能想到应对的解决的方法。
天气渐渐暖和了,生产队组织大家开始整理地,给冬小麦松土,准备肥地的肥料,到处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子。爷爷因为年纪大了,就在队里的牲口棚干活,培茵有时候会跟着去,别看人小,也能在爷爷用铡刀铡草料的时候帮着续个草料什么的,小小的人儿,围着爷爷转来转去的
,喜得爷爷干活也更带劲了。培茵不知道自己的爹跟二叔谈没有谈过,二叔在工厂上班,厂里一定有造反派,要是上面的人跟厂里的造反派勾结,把二叔抓起来非逼着二叔帮着弄大姑父的材料,万一
二叔顶不住压力怎么办?看过各种谍战片啊伦理片的培茵不知不觉的脑洞开的越来越大了,自己这个小家庭在这历史洪流中是难得的安静,培茵非常珍惜这份安静,也不愿意自己善良的家人有什
么事情。二婶田玲玲过了年就跟着一起去上班了,作为一个先进的阶级,能用自己的满腔热血为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那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所以田玲玲要求去上班的
时候,奶奶还有田家的长辈都没有说什么。爷爷看着自己的小孙女坐在一堆干草料上,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纠结的样子看的老人家呵呵一笑,过去挨着培茵坐下,说:“培茵,在想什么呢,看你的样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大事呢。”
培茵心里想,可不就是想大事情,您老人家这次可是猜对了呢。
早春的天气虽然不是很温暖,但是因为阳光温暖,草料堆在一个背风的地方,坐在这里还是很暖和。
爷爷叹了口气,说:“爷爷六十好几了,再过几年就是古稀之年,爷爷这辈子经过那么多事情,觉得晚年能有你们这些孩子在身边很好呢。”
培茵仰起头,喊了声:“爷爷!”爷爷摸了摸小孙女柔软的头发,说:“你老爷爷走的早,咱们家没有败在我手里我觉得很好,当年咱们家在县城的时候城里的小混混为了图咱们的家产,很多人来拉着爷爷做这个做那个,爷爷都没有去,爷爷觉得得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要不然爷爷走了弯路,给孩子们一个不好的样子,对不起你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