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最亲密的搭档,是最信任的挚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20多年……人生中又有几个20多年?
这个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大半时光的人,他一直以为会跟他们一直一直走下去,直到白发苍苍,还能彼此笑话对方牙齿掉落的人,却这么突然的、仓促又决绝的,抽身离开了。
他要怎么接受?
要怎么接受自己在往后的余生中,再也没有这个人的陪伴?
诸伏景光茫然无措。
“Zero……”你好狠的心。
你怎么能就这么留下我,留下我们几个人,独自一个人离开?
明明是大家一起写的遗书,我们几个都好好的,偏偏只有你……只有你!
萩原研二居高临下地盯着沉睡着的降谷零,紫色的瞳孔微微闪着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一把抓住了诸伏景光的手。
“Hiro。”
“……”诸伏景光茫然抬头,眼中却毫无焦距,仿佛只留了一具躯体在这里。
“药呢?”萩原研二紧紧抓着诸伏景光的手,甚至因为某个念头,手里的力气变得越发大,“那个药呢?!”
……药?这个词在诸伏景光的脑海中转悠了一圈又一圈,也许是事关幼驯染,原本有些迷离的思绪在某一个忽然就清醒了。
他猝然惊醒,双目发亮:“对!药!”
他盯着浑然没有了气息的降谷零,在某一瞬间,眼前的这一幕仿佛与记忆中的某一个画面重叠在了一起。
是了,是了。
他怎么忘了,还有那个药……
事已至此,不如赌一把。
难道还会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吗?
他看了一眼萩原研二,萩原研二也看着他。这一刻,两人的目光中透着相同的执着与疯狂。
“我去关门。”萩原研二声音轻轻的。
“好。”诸伏景光的声音也是轻轻的,似乎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他目送萩原背过身,自己则从口袋中掏出了不知为何,始终带在身上的那款药物——APTX4869,塞进了降谷零的口中,又用手法帮他吞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死死地盯着降谷零。
萩原研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了,两个人蹲在了旁边,期盼又渴求地看着降谷零,如同在等待一个奇迹。
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忆,回忆当初的情况。
他下意识回避了那药物是Zero还活着的时候吞下的这个事实。
也许是1分钟。
也许是10分钟。
两个人等到眼睛干涩、酸痛,也没有等来丝毫的动静。
原本眼底微弱的光,也逐渐熄灭。
他们知道,也许,他们等不到那个奇迹了。
不,还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