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他还没敢和他商量。
那是傅问舟呀,曾经那样骄傲的少年郎,怎会接受身体残缺,苟延残喘……更何况,那亦是一条绝路,更为痛苦的绝路。
在死亡面前,巨人也会低头,也会选择逃避,也会把恐惧释放,甚至在脆弱无助下,去情感捆绑最亲近的人,去折磨他们……
廖神医行医几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
可无一人如傅问舟这般,想的都是如何周全所有人。
再看温时宁,好像早有预料似的,平静地拿起一块蔬菜饼,分一小块在傅问舟碗里,温声说:“二爷尝尝这个饼,可好吃了。”
可那眼底分明泛红,涌动着破碎的水光。
傅问舟归位,夹了些小菜给温时宁,眉眼同样温柔的好似能滴出水来。
“时宁也吃。”
夫妻二人,你来我去,眉来眼去,好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卷。
廖神医觉得这早饭不吃也罢。
饱了。
他还是赶紧去准备吧。
傅问舟说的对,不打无准备的仗,他这个‘主将’绝不对拉垮。
甜汤很好喝,饼也很好吃,尤其是玉米粑粑,放在炭火上烤,把外面烤焦,甜中带脆,香得很。
温时宁胃口大开,吃的比往日都多。
傅问舟也喝了一点汤,还有半个饼。
温时宁怕他吃多了受不住,柔声道:“二爷留点肚子,晚些我给你烧鱼。”
说起烧鱼,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最近几日怎么没见卫芳?”
晋安和香草正沉浸在这难得的温馨中,提到卫芳,香草眉头微微的皱了下。
“听卫老伯说,卫芳去县城她二哥那里了。”
那日卫芳说的话,被婆子们传了出来。
要不是人已经被卫老伯送走,香草非撕烂她的嘴不可。
卫老伯的二儿子在县城开饭馆,许是去帮忙了。
温时宁也没多想,吃的差不多了,兴致勃勃地邀请傅问舟:
“二爷要不要去看看我的温棚?”
傅问舟点头,“好。”
话落,又让晋安带上笔墨画纸。
温时宁兴奋道:“二爷,你要作画吗?”
傅问舟眼眸含情地看着她,“时宁不是想学吗?”
“啊对哦……”
温时宁笑的傻傻的,“那今日便开始吧。”
傅问舟:“顺便再给那些不知名的花草起些名字。”
温时宁:“好呀!”
两个人说着话,眼里都含着藏不住的笑意,纯粹又释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