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运约莫十三四,瞧上去还算健康,让人无法将她与前几日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小丫头相提并论。
“不能白吃饭。”
阿运实实在在道:“得干活。”
她吐出的字眼虽少,却已将心事道明。
顾时矜瞅了眼她手中的石子:“你拿着这些小石子做什么?”
“弄机关。”
阿运指了指屋子:“屋子不安全。”
顾时矜似捡到了宝,视线多了抹惊奇:“你会机关?”
阿运点了点头。
春夏兴致勃勃凑上,挤到阿运跟前:“我倒是听说过机关,这玩意怪神秘的,是不是碰到什么地方就会飞出去箭?”
阿运转了转眼珠子,实诚道:“飞出箭也可以,但这里条件有限。”
两人叽叽喳喳探讨着。
春夏问一句,阿运便答一问,虽然都有回应,却有种惜字如金的感觉。
转眸之际,顾时矜留意到了阿运耳后的月牙胎记。
小小的月牙呈暗红色,难得的规矩整齐倒是好看,不细瞧根本瞧不出还有胎记的存在。
“这胎记……”
她皱了皱眉,总觉得在哪见过。
阿运伸手摸了摸耳后:“娘胎带的。”
“嫂嫂!”
院外忽而响起道娇嫩的女声。
席涵柔迫不及待踏进了院子,发鬓上戴着根金簪,衣着华贵,身着绣花长裙色泽艳丽。
“嫂嫂,你瞧我这身衣裳如何?”
她迅速来到顾时矜面前,特地转了个圈,又用手扶了扶金簪。
这一身装束便是从萧媚身上扒下来的。
顾时矜一眼便瞧出端倪,不动声色点着头:“挺好看,颜色鲜艳很适合你这般年纪的小姑娘。”
“嫂嫂,你说参加宫宴我就穿这一身如何?”席涵柔的眼里跃动着期待,有些迫不及待想参加宫宴。
对她而言入宫的机会少之又少,往常可没有什么机会能够一口气见到这么多世家子弟。
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嫁一个如意郎君,就必须参与这种场合。
“宫宴?”
顾时矜有些迟疑:“我是收到了请帖参加宫宴,但我已经允了萧媚带她前去,若带太多人去不合适。”
“什么?萧媚?”
席涵柔面上的神色立即有了转变,就连音量也不由自主提高了:“嫂嫂你带一个寡妇去做什么?她自己都认八字硬克夫,宫宴那种场合带她去不合适!”
“可是……我已经应了。”
“那又怎么样?就算反悔她也不敢吱一声!”
顾时矜思索片刻改了口风:“罢了,你也一起来吧。”
宫宴并未规定参与人数,她就算多带两人去也无妨,这些话是故意这么说。
梁子越结越大,她才好隔岸观火。
席涵柔立即喜出望外:“多谢嫂嫂!要我说这种场合就不该带萧媚,她只是远房亲戚,连个合适的身份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