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入道门,我骗他的。”杨烟只能说实话:“是我一时得意忘形,胡扯了。”
“是吗?可你不是云浮山幻戏师逍遥客么?”冷玉笙又问,“又是幻术彩戏,又是机关术,又是香道,会的还挺多嘛。”
“逍遥客?”
杨烟都快忘了自己还编过这个名字,没想到冷玉笙还记得。
“嗯,这名字也是瞎编的,小人只是旁门左道都略通、略通而已。”杨烟低低回应,她不知道冷玉笙还知道多少事情,半句不敢扯谎。
她想了想又道:“制香不是什么好事。”
“为何?”
“幻术彩戏尚能自己掌握,但香饼离了小人之手就无法控制了,最后成了食百姓血的祸首之一。一块香饼就能燃掉万斗米。”
她说的是实话。
“呵呵……”冷玉笙笑了,“你是指张万宁就是那食血者?怨不得他不爱睬你。”
“他睬不睬我不重要。”杨烟轻轻顶嘴,“钟鸣鼎食之家,食民脂民膏,却不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本就是他们有错。”
耿直的模样却使冷玉笙有些错愕,这油嘴滑舌的竟也讲仁义?
“真是又蠢又倔,跟你那头犟驴真像。”
冷玉笙低斥:“你以为张万宁是什么?他不只是他自己,他背后是整个家族。世家公子即使放浪形骸,也是有限度的。到了京城,不要继续在士族官员面前胡言乱语。否则,你那情——兄长的前途会被你亲手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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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说“情郎”,话到嘴边还是改口称了“兄长”。
不得不说,勾着他去上心探究苏杨二人的到底还有这么一层。
扮成男的无名无分地跟着一个男人,这种女人算什么?
可即使如此,苏毓都没有娶了她,还假称是“兄弟”,他们间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她为何一边侍候苏毓,一边竟又来勾搭他……
他有些好奇,又有些莫名羞恼,好似真的被一个贱女人占了什么便宜……
每每思忖到这里,心里就泛起极致的不舒坦,他甩了甩头,抛却一些奇怪的想法,也不继续言语了。
杨烟却更为沉默,只一路引着冷玉笙前行,转眼间到了茅房。
一排茅坑边上还摆放了一地的恭桶,杨烟指了指其中一只,让冷玉笙吐到里面。
冷玉笙本不是真的想呕吐,但路上只顾发问又跑了神,没注意杨烟竟给他领到茅房,而不是端个脸盆给他。
但闻着那尿骚味,他却是真的忍耐不住了,弓着身就吐了起来。
旁边恰好来了几个撒尿的男人,离冷玉笙不远就陆续解了裤带。
杨烟连忙别过脸去,眼神开始往房顶乱瞟,没有注意到冷玉笙呕吐得更厉害了,脸色也愈加铁青。
从茅房出来,杨烟只快速走在前面,突然想起忘了搀扶冷玉笙。
“殿……冷公子……”转过身来还没叫完,再次感受到那人目光中的寒意,杨烟哆嗦了一下。
“刚才几个男的来解手?你喜欢看这个?”冷玉笙阴沉着脸问——
“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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