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吸着鼻子:“入戏太深了啊。”
“……”
容澈无言片刻,用自己的衣袖给沈凝擦拭眼角泪痕,叹道:“这下好了,我们俩在陛下眼中,都成了满脑子只有男欢女爱的痴男怨女了。”
沈凝噗嗤一笑起来。
只是那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哭腔,身子也止不住隔一会儿抽动一次。
可见先前哭的多真。
“你心无大志,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还病体缠身,朝不保夕,他便会放心你了。”
沈凝吸着鼻子说:“至于我,小时候感觉他真的想让我接手冀州侯的爵位,总是说些期望的话,赏赐给我的东西,都和寻常赏赐公主不一样。”
景和帝给旁的公主的赏赐是金银财帛,首饰钗环。
但给沈凝的赏赐是孤本书籍,是兵器,是宝马。
“但这几年我明显感觉他并不那么乐意了,或许是因为那三年太过乱七八糟,他觉得我不堪大任吧。”
这几年,疼爱是有,但也被时间和那外来者的癫狂消磨掉了许多。
坐稳龙椅的帝王,心思素来不定,也难猜。
沈凝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他今日当场不发作,事后应该也不会发作了,刚才真是吓我一跳,打入天牢可不是闹着玩的。”
容澈没有多言,只将沈凝圈抱在怀中,手掌轻拍着沈凝的肩膀。
其实,便是入了天牢,也未见得真的多糟糕。
朝中有不少先朝老臣,宫中有太后皇后。
他这个先帝遗腹子的身份,固然敏感,但有时候这个身份亦是保命符。
他多年来安分守己,从不曾犯过错。
景和帝贸然杀他必定惹来诸多议论,甚至是口诛笔伐。
留着他,是景和帝仁善贤德的体现。
所以容澈很清楚,景和帝对他有杀心,却又为名声以及顾虑太后,一直犹豫迟疑。
因此才敢如此直接把一切说明白,豪赌一把。
今日如果真的进了天牢,那自有后招向景和帝施压,见她囫囵地送出来。
只是沈凝不舍得,不放心,又用言语戳了一番景和帝的心肺,却是让景和帝真的心软了。
容澈低头,看着怀中双眼红肿,脸上泪痕明显的姑娘,心中温暖备至。
他要的从来只一个她而已。
只要她在,一切好说。
不过,这位天下之主,对沈凝可当真宽容。
是为皇后这般宽容?
还是为了冀州侯裴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