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又不停歇
地去找干草。
忙活半天,终于点着了火,季怀坐在火边,想同湛华说几句话,却发现他在闭目养神,也可能是在疗伤,于是便没敢打扰他,盯着那跃动的火苗,时不时加些柴。
目光越发模糊,眼睛也渐渐睁不开合上了。
湛华正在疗伤,忽觉肩膀一沉,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痛。
他不得不睁开眼,就看见季怀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睡得很沉,养尊处优的少爷皮肤白皙如玉,明灭的火光映在他脸上,让那本就温润的五官更好看了几分。
睫毛很长,鼻子很挺,唇色有些苍白……
湛华猛得回过神,看向季怀的目光充满了浓烈的杀意。
扰人心神。
死有余辜。
他抬起手,缓缓地掐住了季怀的脖子。
其实也不需要多么复杂,先放干血,也是能解毒的,至于其他的好处不要也罢。
湛华这般想着,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他只需用上五分力气,就能捏断季怀的脖子,还省了许多麻烦。
掌心传来季怀脖子上的温度,他甚至能感受到季怀皮肤下脉搏的跳动。
然后他的手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抓住。
湛华目光一凛看向季怀,以为他醒了。
然而季怀只是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拿起来在下巴上蹭了蹭,可能是觉得还不够暖和,整个人都往他怀里靠了靠。
湛华浑身一僵。
那捡来的柴火终于被燃尽,只余零星火点,最后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湛华神色阴沉地盯着那一堆灰烬,伸手想将怀里的人推出去。
没推动。
季怀梦见了幼时,冬日里他母亲赏了他一件披风,又软又暖和,周围很冷,他便将那披风穿上抱在怀里,总算暖和了一些。
他双胞胎哥哥要来抢,他便死死抱住,不肯给。
暖和。
他才不放。
湛华被他死死抱住腰,脸都快黑透了。
偏偏此时他身上的毒到了发作的时辰,浑身没有半分力气,只能任由他抱着。
季怀枕在他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洒在脖子和脸上,成功让湛华的脸更黑了几分。
很好。
很好。
湛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心情平缓,好让体内的毒发作得没有那般快,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便发现,这次毒发并未如同以往来势汹汹,那锥心蚀骨的疼去了三四分,便是这三四分,也教他好受了不少。
现在这姿势不知是他抱着季怀还是季怀抱着他,虽然足够让湛华杀意盛起,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
两个人靠在一起,比一个人要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