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
夏天了,靖安侯府池子里的蛤蟆呱呱叫着,姜寒烟路过池子,问身前引路的婆子。
“已经怎么晚了,侯爷找我去祠堂所为何事?”
不知为何,她有股不详的预感,可她想不明白此不详从何而来?
总感觉自己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背刺了。
婆子不是姜威身边伺候的人,而是守宗祠的仆妇,姜寒烟之前从未见过她。
只见婆子冷着脸呵斥:“大小姐抓紧时间,别耽误了时辰!”
“哦。”
姜寒烟悻悻的应了一声,转头给身后的华年使了个眼色。
华年会意,诶呀一声:“坏了,大小姐要喝的药还没煎,不行,我得去吩咐厨房一声。”
说着,华年抬脚就要离开,去给蒹葭院的吴霜报信。
却不料跟在她们身后的两个粗使婆子上前拦住华年,语气严厉:“煎药的事放一放,少磨磨蹭蹭!”
华年脸色一僵,无措的望向身边的小姐。
姜寒烟心下一沉,心说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难怪这些婆子早早守在府门前,她一回来,连回院子把银票藏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婆子态度强硬的带去祠堂。
祠堂……
姜家列祖列宗都在里头,除了祭祖,用得着到此处来,就只有上家法了。
芜湖~
她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大难临头。
想罢,她拉上华年的手,安慰似的捏了捏:“劳烦嬷嬷们带路。”
来都来了,看看渣爹想干什么。
府邸深处,灯火通明,小小的祠堂明亮如同白昼,越发衬得周围的黑暗深邃。
“回侯爷,各位老爷,大小姐到了。”
说完,婆子脚步飞快的退出祠堂,早有准备似的阖上两扇木门,朱红色铜扣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随后,祠堂里安静下来。
只见姜威坐在主位的左侧。
右侧是姜家年纪最大的祖辈,余下左右两侧坐了八位面色严肃,不是两鬓斑白就是天命之年的长辈。
十个人冷冽肃穆的眼神鹰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姜寒烟,仿佛她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更有甚,姜寒烟还隐约听见一声冷哼。
“啪——”
姜威一掌拍在身旁的茶案上,怒喝道:“逆女,还不跪下!”
华年一骇,忙不迭的跪下,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在后宅生存多年的潜意识告诉她,眼下还是先跪下的好。
她刚要去拉大小姐的袖子,伸手却抓了个空。
华年抬头,却见姜寒烟上前走了两步,视线从身前供奉着的灵位上掠过。
她还敢上前?!
姜威怒不可遏,抄起手边的茶盏就往姜寒烟脚边摔:“放肆,我让你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