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陆鸢的性子,这种家宴她是一定要嘲弄自己为什么不去求宋昭一起回来的。或许还会兴致盎然的八卦他与宋昭的关系进展。可今天.她乖得离谱。暂时没多想,陆淮深将车开进老宅,“下车吧,去给奶奶问安。”“知道啦知道啦。”无所谓的摆摆手,陆鸢关了车门。推门的一瞬,小脸儿笼了甜笑,俏皮的扬声,“奶奶,我回来啦。”然而.秦慧珠只是随意应了一声,视线向后不住地扫着。甚至还转了轮椅,去门边仔细看大院里到底停了几辆车。半晌失望的抿了抿唇,幽幽问着,“昭昭怎么没来?”冷不防的听到宋昭,陆鸢眸光僵硬一瞬。很快扯出笑,扶着秦慧珠的轮椅,笑盈盈遮掩,“宋昭最近忙工作呢,她没时间来参加,奶奶就别等她了。”“这样啊。”可惜的叹了口气,秦慧珠拍了拍陆鸢的手背示意,“行,那我们先吃,等后面昭昭有空了再联系。”她最近好不容易精神不错,脑雾症状明显减轻,她本想趁着机会多跟小辈接触接触,谁知天公不作美。因着宋昭不在,秦慧珠也没甚兴致,简单的扒拉了两口便染了困倦,让李姨推着回了屋子。陆淮深从刚才起便去了厨房拿东西。桌上便只剩了陆鸢与陆荣夫妻。“啧,这宋家人架子还真不小。”苏瑗方双手抱胸,声音并不大,仿若闲谈碎语,每个字音却又萦着讥讽。“能有什么工作,比家宴还忙?”陆鸢蓦然蹙眉,不悦的按了筷子,“大伯母,您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苏瑗方故意拉长音调,嘴角勾着嘲弄,啧啧作感慨状,“咱就是说差别对待呗。”“我也是陆家的媳妇,我也有工作,可为了老太太高兴,这不还是倒出时间来了?”苏瑗方压低声音,好像随口一言。但那音量又被控制着恰好能飘进陆鸢耳朵。“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看老太太好欺负,这才越来越嚣张?”陆荣恰如好处的颔首,面色劝和,嘴角微微上扬,暗自弧度轻蔑。“上次家宴我就有预感,这宋昭肯定不会再回来了。”对中间宋昭曾回国老宅并且住过半夜的事儿并不知情,陆荣不遗余力的贬着宋昭,“一个贼心的女人罢了。”气定神闲的呷了口茶,“有其父必有其女,宋秉怀就不是好东西,他女儿能好到哪里去?”“是啊。”苏瑗方接过话茬,声音带着幸灾乐祸,“家教不行。”二人边说边笑,笑声格外刺耳。“你们还没完了?”倏地起身,陆鸢抬手拍在桌角,笃笃闷响。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着冰,怒然低斥,“宋昭来与不来,与你们何干?”“再在背后嚼舌根子,当心我告诉奶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又震,陆鸢冷然视线扫了两人一圈,断然哼声,“长舌妇。”将椅子推开,兀自跑回了房间。眸间闪过一丝懊恼。按照陆鸢的性子,是肯定想跟陆荣掰扯清楚的,只是今晚她有更重要的事儿做,没空搭理这些脑子有病的小喽啰。男主留下冷脸警告众人。“啧,还生气了。”苏瑗方撇撇嘴,敲着碗沿不耐,“我可是她伯母,她这是什么态度?”“和那宋昭一样,都是”嗓音漠然戛住,苏瑗方突觉周身袭上冰压,身前已然罩下薄冷。眼前是一双精致的皮鞋。视线划过颀长的双腿,苏瑗方看到了陆淮深漠然双眸。身子僵住,苏瑗方迅速起身,手忙脚乱的拾掇着自己的碗筷遮掩,讪笑道,“淮深?回来啦,快坐,吃饭。”“没必要。”陆淮深面氤寒霜,愠怒气息毫不掩饰的散发着,冷眼晲着明显狼狈难安的二人,“宋昭是我夫人,你们对她有什么意见?”“都是误会。”陆荣将委委屈屈的苏瑗方挡在身后,清了清嗓子,“淮深,吃饭。”“没兴趣。”陆淮深墨眸瞬间冷了下去,越来越冷,戾气渐起。“大伯伯母若是回老宅只为向昭昭泼脏水,那现在就可以走了。”“而且”裹挟压迫感的视线兜头而下,似是巨石压在二人肩头。“再让我听见这种话,别怪我不客气。”陆荣被落了面子,脸色阴沉一片,“淮深!”兀自转身,分毫视线没给他,只余一声,“我说到做到。”“陆荣!走,这还有什么待的必要!”苏瑗方脸色涨红,将椅子踹倒,拽着陆荣就往外走。在靠近玄关之时,还特意放缓了脚步。只是很可惜,没人搭理他们,更别说挽留。牙齿几乎咬碎,苏瑗方只得硬挺着硬气出了门。楼上。陆鸢看着微信上保镖五分钟前的回复,满意的松了口气。[是,小姐,五分钟后就到。]而与此同时,房门被推开。下意识以为是保镖到了,陆鸢头也没回,翻着云城的定位,“你带三个人,今晚就出发,我把.”“去哪?”熟悉的嗓音,陆鸢猛然僵住。慢慢回转过头。“说话。”陆淮深眸子沉吟的眯起,危险气息氤氲,上前扫着她的手机屏幕,半晌沉声道,“陆鸢,你瞒着我什么?”“哥?”陆鸢手机反扣,当啷掉落在桌。起身将人向后推,身子牢牢的挡在桌前,“谁让你进来的?都不敲门么?”嗔怪噘嘴,眸底慌乱遮的严严实实。好似真的只是在怪陆淮深的不礼貌。陆淮深手臂企图拨开陆鸢,再度受到阻力。“陆鸢。”抬眸,冷白灯光下,陆淮深微蹙的眉心凝成阴沉,“说实话。”抵在臂弯的手紧绷,陆鸢强壮硬气的压着发抖的声线,“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是不是宋昭出事了?”陆淮深眼眸中爆发出一阵寒光。几乎没有起伏的一句话,陆鸢却觉得宛如巨石投入湖面。陆鸢下意识否认,“胡说!我做什么,都跟宋昭无关!这是我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