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表情寸寸滞涩,安卞一字一顿,愤恨瞪眸,“陆淮深!”“宋昭说你是混蛋,你果然不是好东西!”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陆淮深顺手躲开宋昭挥舞折腾的拳头,冲磨牙的安卞扔了一句,“安总监随意,我们马上睡觉。”气急跺了跺脚,安卞抓过钥匙就跑。房门被狠狠甩上。静谧黑暗的屋内,便只剩下了宋昭与陆淮深二人。沉寂之下,五感也逐渐敏锐。宋昭身后胸膛温热,衬得她小脸儿酡红更甚。不耐的扭动,宋昭踢打着双腿。“我的鞋呢?”“明天,明天再出去,现在天黑了。”陆淮深将人按在床上,温柔似水的嗓音顺着耳膜游入脑海,渐渐抚平宋昭的躁动。一本正经的望了望窗外的月亮,宋昭这才歇了折腾,抱着枕头卷起被子。“好!明天一定去!”拍着她的后背,陆淮深薄唇微抿,沙哑嗓音于空气中回荡。“昭昭,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离婚?”脖子后仰,宋昭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笑的眉眼弯弯,“我可以告诉你啊。”晃了神,陆淮深紧紧盯着她红润欲滴的唇瓣,抚在她腰间的手指也慢慢蜷起,直到攥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陆淮深心弦越绷越紧之时,宋昭唇瓣终于张开。幽幽吐出两个字。“困了。”随即小脑袋一歪,陷在枕头中睡去。不过几秒钟,已是呼吸平稳。着实怔了怔,陆淮深莞尔,摇头轻笑。只是笑意的尾音透着几分苦涩。夜色渐浓,月光下只余一人影静静的守在床边。已是半夜两点。“不”细细碎碎的软音绕在床头,宋昭羽睫颤了颤,不知何时染了水意。泪水顺着眼角下坠,如银线泛着晶莹光泽。肩膀瑟缩,无助的弯曲双腿,抱着枕头发颤。“昭昭?”迷蒙中,温暖的大手拍了拍宋昭的后背。纵有倦意,陆淮深也靠在了宋昭床边,因为事发突然,他只得半跪地毯上。稍有粗粝的指腹轻轻拭着宋昭脸上的泪痕。“没事,我在,很安全。”低沉而柔和的嗓音像是春风拂面,温暖而舒适。耐心哄了半晌,宋昭哭声渐缓。脸颊蹭了蹭,软糯怯怯。宛如迷途的孩童,终于寻到了归家的路。夜色愈发浓郁,床边男人半倚,手臂被床上恬静的人影抓住,一躺一坐。清晨。阳光洒入,在陆淮深周身勾出一圈金边。一向熨帖的发丝有些凌乱,随着呼吸微微晃动。微阖双眸缓缓睁开。宋昭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挪开,陆淮深难掩眼下倦怠,撑着床边站起。骤通血液的双腿酸麻失力,陆淮深踉跄扶住窗沿。蹙眉等它恢复如常,陆淮深掖好被角,拿着手机走到了卫生间。半小时后。许特助提着早餐敲响房门。“送进来吧。”活动着表带,陆淮深侧头示意。“是。”提着餐盒走进,许特助起初的淡定几乎在转瞬间烟消云散。呼吸甚至都放缓了几分。垫着脚尖,许特助绕开了床尾翻倒的椅子。再绕开在地上散了几圈的卫生纸,避了侧倒的水杯等到他将餐盒稳稳放在桌面上时,已是满头大汗。满头黑线,许特助偷偷瞄着床上仍旧再睡的宋昭和一脸“欲求不满”的陆淮深。由衷点了点头。自家boss还真是体力无极限啊。就这混乱的场面,昨晚明显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看来,夫人和boss和好了。煞有介事的敲定了自己的猜测,许特助赶紧跟着陆淮深出了门。而临近中午,宿醉的宋昭才悠悠转醒。稍有燥热的午风顺着花香吹进,一下又一下地掀起窗帘。宋昭闷哼一声,捂着翻腾的脑袋,下意识的想要捋顺凌乱的发丝。可触手的皮筋让她微微一愣。头发也乖乖顺顺的束在后面。诧愕的拧眉,宋昭敲了敲混沌的脑袋,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昨天去喝酒,然后呢?她好像看到了陆淮深?当机立断,她摸出了电话,“喂?安总监,来我家一趟。”“你醒了?”电话那边的安卞有些莫名其妙的啧声,宋昭不明就里的蹙眉,“怎么了?”“没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没有。”愈发狐疑,宋昭侧头确认了下屏幕上的名字,“你怎么了?”“我还没问你呢.”撇嘴低声吐槽,安卞抓了车钥匙,“算了,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去。”跟酒鬼没什么好说的,可跟清醒的小狐狸,他要问的就多了。“莫名其妙。”压了压酸胀的太阳穴,宋昭随手将手机扔下,掩唇打着哈欠,起身下床。“诶?”脚下蓦然一疼,宋昭闷声坐倒,白皙脚心瞬时笼了红印。后知后觉的低头,宋昭着实怔了一下。水眸四下扫了一圈,由衷咽了口唾沫。她家是糟劫了?碧水华庭。安卞随便扒拉了两下地毯落脚,翘着二郎腿慵懒的靠着沙发,“酒醒了?”“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来的?”反手蹭了额角的细汗,宋昭头大如麻的将歪斜的瓶瓶罐罐扶正。垃圾桶几乎要被塞吐了。“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安卞食指间套着的钥匙环玩味的转悠,挑眉戏谑,“昭昭,你这体质海王必备啊。”事了拂衣去,片叶不沾身。到最后一句断片强行解释。“到底怎么了?”手中拖把一顿,宋昭见安卞唇角的笑意更甚,心尖倏地起了不好的预感。宋昭抿了抿唇,手指逐渐拢紧。自己该不会.“好吧,看在你真不记得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解释解释。”钥匙与空中打了个晃,以完美抛物线的形式跌在床尾。“昨天陆淮深就站在那。”安卞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俨然,“而我们的宋大小姐”尾音浓浓揶揄,安卞将头发抓乱,眯眸营造着迷离感,“原本在床上躺着,突然听到了一句话,抱着陆淮深就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