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表情凝固在惊异一瞬。
简雍,孙乾,神情错愕,就仿佛出现了幻听。
就连陈登,嘴角也微微抖动,淡然自信的表情微微有变,终于开始沉不住气。
“元龙的妙计,这般天衣无缝,太史子义怎么可能再次失败?”一片惊愕中,简雍最先发出了一声惊呼。
一瞬间,大帐中惊议四起,一片哗然。
刘备深吸几口气,从震惊中稍稍缓过劲来,先是看了陈登一眼,接着沉声道:“先传太史子义进来,问个究竟再说吧。”
亲兵退去,片刻后,太史慈再次神色黯然的步入帐中。
这一次,他竟有几分羞于面对众人的表情。
也难怪,距离上一次他海战失利,灰头土脸的失败而归,才刚刚过去不到五天而已,数天之内再次失败,换作是谁都会觉的脸上挂不住。
虽然颜面无光,他终究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拱手,默默道:“刘州牧,让你失望了,我又败了。”
刘备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平静的问道:“子义,这一次你又是为何失败,难不成那袁贼又识破了元龙的妙计不成?”
“那倒不是。”太史慈摇了摇头,“我原本很顺利的从水上攻入敌军渡头粮营,火都已经放起来了,眼看着就要成功。”
“那为何没能成功呢?”刘备瞪大眼睛,越发不解。
太史慈叹息一声,说道:“因为那袁洪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刘备神色一怔,眼神茫然,听不懂太史慈什么意思。
太史慈便无奈道:“当时我本已点起火,眼看着就要烧了袁贼的粮草,谁料到关键时刻,竟然意外的下了一场大雨,把刚起的火势浇灭,才使我功亏一篑。”
一场大雨?
大帐中,又是一片惊臆。
“今晚可是万里无云,什么时候下过一滴雨,太史将军,你不会是在为自己的失利编造借口吧?”
陈登终于坐不住了,看似平淡的言语中,分明不掩饰质疑。
太史慈脸色立时一沉,怒道:“怎么,陈元龙,你难道是在怀疑我太史慈说谎不成?有没有下雨,那几千将士都亲身经历过,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问。”
太史慈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谁还有理由怀疑他所说的真实性。
陈登沉默,不再质疑,眼中却涌动着深深惊奇,喃喃道:“先是海战出现顺风,接着又是关键时刻突降大雨,救了他的粮营,一个人的气运,怎能好到这等地步,说不通,说不通呀……”
刘备一屁股沉坐下来,目光恼火,脸色憋胀,一副满肚子的火,却又不知该向谁发泄的样子。
要说陈登计策失利吧,太史慈又确实成功的攻入了袁洪的粮营,计策成功到不能再成功。
要说太史慈用兵不利吧,人家也顺利的攻入了粮营,也依计放起了火。
这二人谁都没有错,要怪就只能怪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怪袁洪的运气实在是太好。
好到就像真有老天暗中相助一般。
大帐中,忽然间死一般的沉寂,每个人都叹息不已,斗志消沉下去。半晌后,刘备才意识到情绪不对劲,便勉强打起精神,故作无所谓的冷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战非是元龙计策不妙,也非是子义作战不利,只是那袁贼侥幸碰上了好运气而已,尔等何必灰心丧气,都
给我打起精神来。”
众人的情绪,这才稍稍回转。
这时,早就憋不住的张飞,大手一挥,嚷嚷道:“俺早说过,玩那些阴谋诡计都是白费力气,大哥你早听我的,咱大军就正面强攻郯城,俺就不信攻不破。”
刘备压了压手,示意张飞不要太过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