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杜尚仪的事情,她在尚仪局算是断了一臂,更因为此事无法参与国子监女学的事情,反倒是皇后,竟然真的在那野丫头来后,逐渐得势了。
贵妃冷眼,沉声问了一句,“族中给定北王府和赵邡的帖子如何了?”
这事贵妃很是看重,侍女也少不得多与外头接话,只是……
“赵邡倒是接了帖子,可却不入堂,不私处,亦不谈政事,只聊些昔日战场上的事情,很是避讳。至于定北王府……定北王素来不喜欢这种场合,世子身子又不好,故而都没接。”
“只是不接我景氏一族的帖子还是?”景贵妃微微眯了眯眼睛。
“倒也不是。”侍女忙否认道:“定北王父子入京这些时日,除了宫中陛下设宴之外,没有接受任何一家的请帖。倒是有许多上前去送礼的,若是对世子伤病有益处的补药补品,定北王便收了又回以相应价钱的礼,其他的一律都拒了。”
“定北王府能走到今日,定然是谨慎小心的。”理虽如此,景贵妃却有所不甘,“定北王离开西北后,北狄人闹出不少动静,定北王绝不会在京中待太久,日后想要再拉拢定北王府,便也只能盯着那位世子了。叫族人多方打听,看看这位世子有什么喜好,不论大小,都呈报上来。”
“是。”
说来也巧,就在这日,定北王世子新得了一株品种极好的玉兰。
京中人听闻后,不少府邸兴办了赏花宴,更打出存有“绝世”玉兰花的名号。
可这大邕上下,哪里的花能必得过宫里呢?
没过几日,掌握宫中大权的贵妃便以赏花为由筹办了宴席,广邀京中才子佳人前来品鉴作诗。
唐翘正忙着学习规矩,自然没时间去赏花宴。
皇后却疼惜她这样辛苦,给她放了半日假。
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可有人却见不得她安稳。
“长公主殿下。”
前往御花园的路上,唐翘和谢婉柔被前来的几人拦下。
打头的那个一袭藕荷色云锦交领襦裙,面色不屑,半点没有尊敬的意思。
谢婉柔蹙眉,低声告诉唐翘,“打头的那个是庆王府的宝筠郡主,因其父庆亲王受陛下器重,陛下特恩其封号从公主排行,她在宫中也颇为得势,连二公主都对她礼让三分,性子最是跋扈。这些都是京中的贵女,向来以她为首。”
景贵妃设宴,皇后以唐翘要修习礼仪为由先推拒了的,而且赏花宴的地点在宫城西南的揽月台,离此处也有段距离。所以她们才走的这边,可居然还能碰上人。
唐翘看向身边围着她的贵女们,不解看向对方,“宝筠郡主这般拦着我,不知是何用意?”
宝筠勾了勾唇,“长公主殿下金尊玉贵,我一个小小的郡主敢有什么用意呢?”她说着将目光挪向一旁的谢婉柔,“我是听闻近日谢大姑娘入宫,特地来与谢大姑娘说话的。”
她缓缓走近,上下打量着谢婉柔,“听闻谢大姑娘能歌善舞,词赋皆通,盛名在外,本郡主当真是倾佩得很呢。”
这话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
谢婉柔目不斜视,不卑不亢,“郡主谬赞。”
宝筠郡主轻笑,“听说皇后娘娘将谢大姑娘选为长公主的伴读了?说起来我如今身边也只有两个伴读呢,可她们虽好,我还是更看中谢大姑娘。”
她看向唐翘,“不知长公主可否割爱,将谢大姑娘充作我的伴读。”
例来公主们的伴读都是要陪伴公主从入读到嫁人的,与公主本就是荣辱与共的,乃是一体。公主强则伴读受人敬重,公主弱则伴读也被人看不起,强占伴读这样的事,本就是侮辱人。
宝筠这样索要伴读的做法,实实在在就是挑衅了。
谢婉柔发现,在她们交谈的时候,御花园这边居然聚集了许多贵女,似乎是被人引过来的,可此时却被这动静吸引,一个个朝着这边张望。
宝筠郡主所图为何,实在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