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觅安主动询问魏泠,他愿不愿意启蒙。魏泠纯净如紫水晶的眼眸眨了眨,充满浓厚的兴趣,“真的吗?”黎觅安温柔地笑道:“当然了,娘亲还能骗你吗?”“那娘亲,能让外祖父教我吗?”太子识礼,所以从不会在魏沅面前喊黎觅安娘亲,只有当两人凑在一块喊悄悄话的时候,太子才会喊她娘亲。这也是他特殊的撒娇方式。谁看到这样软萌可爱的肉团子这样撒娇,都不可能会直接拒绝,但黎觅安却无法斩钉截铁地回答“可以”两个字。为什么?因为魏沅根本不可能答应她这个要求。魏沅向来看太子不顺眼,选个寻常老师也就罢了,若是让自己亲爹上阵,皇上难免会怀疑她的动机,对太子更加不利。太子见黎觅安沉默,希冀的眼神也落寞了几分,“没关系的娘亲,若是不能是外祖父也没事的,只要能启蒙,儿臣就无比开心了。”好吧,明显是不开心,但也必须装作开心的样子。黎觅安揉揉他的脑袋,“虽然不能是外祖父,但娘亲也会为你挑一位有勇有谋的能臣良将做你的老师。”“谢谢娘亲,到时候父皇也会来考校我的功课吗?”魏泠可怜巴巴的鹿眼眨着,有些期待。黎觅安不忍心拒绝,“到时候你父皇也会来的。”魏泠柔柔笑了,“那太好了。”—黎觅安正思忖着如何向魏沅开口,没料到中午魏沅来了一趟。“皇上日理万机,今日中午怎么有空过来?”黎觅安福了福身体,阴阳怪气道。“朕有事同皇后说,特地过来与你商量一下。”魏沅拉着黎觅安的手往殿中去。这实在太惊骇,也太奇怪了。以往魏沅对黎觅安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恨不得一辈子不往她的宫殿里来。但这次可不是如此。他进来就牵住了黎觅安的手,还一同坐在了小几上。一副夫妻情深、相敬如宾的模样。只是这是赤裸裸的假象。黎觅安强忍着不舒服,道:“皇上有什么想说的,您说吧。”她借着倒茶的动作将自己的手不着痕迹地从魏沅的掌心里抽出来,给魏沅斟了一杯茶。这活其实该悦华做的,但皇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连这点错漏都没发现。更没有察觉悦华根本没在寝殿内伺候。“哦,也不是什么大事。”皇上道,“只是成亲这么久,咱们都没有……所以趁着今日是良辰吉日,朕便想着,我们把这件事办了。”说到关键处,皇上还干咳了两声以此来掩饰尴尬。黎觅安心里大惊,但还要借别的情绪来掩饰,“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件事,臣妾还没……”魏沅打断她的话,“正是怕皇后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这不才想与皇后坦诚交代,咱们今晚至关重要,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黎觅安:“……”按照常理来讲,帝后早该圆房了,这也不是什么该耽搁和推拒的事,若是让太后知道了,少不得要责难他们。黎觅安心里却又惊又疑。若是魏沅想和她圆房,早该圆了,何必等到今日。上一世她在饮下鸩酒之前,白漪袅曾经告诉她,是她和皇帝早就密谋好了,皇帝恶心她,所以才不会碰她。那今日魏沅又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是撒谎试探还是真的要与她圆房?黎觅安狐疑。惊的却是就算是魏沅答应,白漪袅又怎么答应?她可是把魏沅看得死死的,决不允许自己动摇她的一点地位。她余光偷偷觑着魏沅,口中道:“若是皇上都想好了,臣妾也绝无二话。”说着娇羞地低下头。魏沅眉心一蹙,在黎觅安望过来之前又迅速舒展,“既如此,那皇后今晚好好准备。”魏沅走后,雪融从内殿走出。她如今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黎觅安体谅她,非要她完全痊愈,才让她出来伺候。雪融听闻了刚才皇上和黎觅安全部的对话,面上染了一丝担忧,“娘娘,这可怎么办?皇上不会是真心的吧?”雪融是知道黎觅安已经被破身的全过程,若是今夜皇上来真的,这可是怎么都瞒不下的啊!“莫急。”黎觅安安抚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多做些准备就是了。”雪融稍稍一愣就回过味来了,“娘娘的意思是说要鸡血对吧?奴婢这就吩咐下人去办。”黎觅安点头,“事情做得隐蔽些,小心引人耳目。”雪融颔首道:“这个娘娘放心,上次那件事奴婢已经吸取教训,这宫里有太多人盯着咱们了,万万不能掉以轻心。”黎觅安摆摆手,“去吧,我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对策。”晚上,后宫都知晓,不是初一十五的,皇上翻了皇后的牌子,而且皇后还着人将钟粹宫好生装扮了一番。云昭仪听闻这件事为黎觅安高兴,但她的好姐妹花才人却酸道:“皇后嘴上说着皇上雨露均沾,私下里却不这样做,也不在皇上面前,多多替咱们美言几句。”云昭仪听了皱眉道:“只有一日你便要斤斤计较,那白贵妃岂不是要被你扎小人了?”花才人脸色有些难看,别开脑袋,小声道:“白贵妃这样的狐狸精,本来就该扎小人啊。”她以为自己说的话听不清,但云昭仪却听了个一清二楚,她蹭地站起身,“你怎么能这样说话,难道你不知道在这宫里除了皇上,能庇护我们的只有皇后吗?”“再有,你还要说贵妃狐狸精,你是不是嫌你活得太长了?”云昭仪急了。花才人却不听劝,她说,“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谁还能出去乱讲?”云昭仪想说,你有那样的想法就是不对,但想想,自己这个姐妹有贼心没贼胆,便也不操心这样的事了。她深吸口气,“有空想这些,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讨皇上欢心。”花才人涨红了脸,“好啊你,我看你是有了皇上的宠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