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也不清楚“月婵”为何要问这种问题,对他来说只要最后制作出来就可以了。本来他的预想是将七彩琉璃这种奇物公告天下,但是现在的观众只有眼前的这位了。于是大祭司走到案桌边,轻轻抚摸着罐身,这是他的瑰宝,他的心血。蓦然,他朝着“月婵”沉醉道:“索性时间还长,既然你感兴趣,那我就和你说一说。”“月婵”自是洗耳恭听,虽然这样吊着让她非常不舒服,但她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也许大祭司的破绽就在他要讲的故事中。“你知道海奴吗?”“他们通常都是一代为奴,那世世代代的子孙都是奴!永远无法翻身!”“月婵”点点头,她在余无敌的船上见过,住在船上的最底层,昼夜不休的维持着帆船的运转。还有船在航行时出现问题,这些海奴是要冒着危险去修理,但最可怕的是还需要下海当那些食肉大鱼的诱饵,凶险万分。大祭司似是想起了幼年时的遭遇,情绪激动,“可我不甘心!”“凭什么最苦最累最危险的事情都要交给我们去做。”“而他们却在享乐,甚至连工钱都要克扣!”“于是我就想办法摆脱这种命运,终于,让我等到了!”“利用那些海盗,将整个船上的人都悄无声息的沉入海底。”“就在我以为我自由了的时候,那些海盗又威胁起我,我又在海盗的手里当奴隶!”“也许是上天可怜我,让我在海盗的船上见到了琉璃花,还发现了它的妙用。”“最重要的是我还遇见了一个人,她就如这琉璃花一般,洁白无瑕,清贵无双。”“也是她从海盗的手中救了我,但可笑的是,他们竟然都以为我是之前那艘船的家族的遗孤。”“而且好巧不巧的,这个家族还有着琉璃花的培育经验书。”“甚至还存有一册残破的竹简,上面写的就是七彩琉璃的名字。”“但可惜只有一半,之后我便花大把时间去研究,碰巧的是发现五噬叶这种东西的,能让琉璃花的效果更深从前。”“唯一的缺点就是融合起来的味道不太行,在我当上了大祭司之后,我便悄悄的用那些人做实验。”“没想到他们竟没有一丝怀疑和察觉,通过这件事我就知道,我和别人所感受到的不一样。”“更令我激动的是,这些人产生了一定的依赖,于是海神宫才有了如今的盛况。”“可我知道他们不是为了海神而来,他们是为了琉璃花而来!”“自此我就有了一个目标,我要让整个海国人都信仰琉璃花!都尊崇我!”大祭司竟然用那些信徒一个个试,这才有了如今的七彩琉璃,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月婵”忍不住问道:“也就是说你的七彩琉璃是有配方的,可你都不知道那配方是毒药还是圣药,你就敢去研究!”大祭司耸耸肩,觉得无所谓,“不管毒药也好,良药也罢,先研究出来看看效果。”“不过我倒是根据那竹简,研究出了原本的七彩琉璃,那还真是个毒药。”“我觉得这样让人太痛苦了,而且根本没有发挥出琉璃花的作用,这才让如今的七彩琉璃现世。”“月婵”已经搞不懂大祭司的逻辑,他如此竟还直接让七彩琉璃很强了。她不禁怒道:“自己中了毒还能知道,就能去找解药,可你现在这样不也是变相的杀人!”大祭司却觉得他在做一件神圣的事,只有他这般的天选之子才能办的到,除他以外的人,不过是凡人,就是俗气。大祭司知道“月婵”这是在质疑,在歪曲他神圣的举动。于是他就抓着对方的头发,愤怒的说道:“我这不是杀人,我这是让他们得到精神灵魂的提升,摆脱肉身的苦难!”“况且那毒不也是无解,还让人死的那么痛苦,那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月婵”听后默默闭上眼睛,心中痛苦万分,无解?最后竟还是悲惨收场吗?“月婵”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至少她能好好过完最后的日子。现在倒是可以问问月婵那件事,刚才大祭司提到的女子就很可疑,还是如琉璃花一般的女子,想来只有一人符合。“月婵”借此转移话题,也让大祭司从那激动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我猜你遇到的女子是月贵妃吧?”大祭司想起那个表面和煦,实际心如蛇蝎的人,虽然那人帮了他逃出来,可最后不也是为了她的目的,他们互惠互利罢了。“月清?她还不配。”“月婵”听着大祭司的语气十分不屑,甚至还带有怒气。可如果不是月贵妃,那只剩下一人配得上,她便试探道:“那,那就是先皇后了。”“确实是她,但是她最后也配不上这纯白无瑕的琉璃花!”大祭司总是提起洁白无瑕,让“月婵”不禁想起女子的清白,难不成先皇后……但她还是保持疑问,没有继续猜想,“这是为什么?先皇后虽然去世的早,但她的的名声众人称赞。”大祭司挥挥手,不打算继续说下去,“知道了这事对你没好处,还有你这样问,是不继续装月婵了吗?”“月婵”却淡淡道;“装不装你也早就看出来了,我对这事倒真的好奇。”“实不相瞒,我找你也为了此事,你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不妨多说点,权当图个乐。”大祭司瞥了眼对方,想想也是,这秘密在这之后就真的成了秘密,现在说也不会影响结果。“你倒是比真月婵讨人喜欢,这事目前知情的也就只有我和月清了。”凌越儿直接问出关键问题,“当时你们出海祈福,到底发生了什么?”大祭司倚靠在桌子边,想都不用想就说道:“海啸风浪是真的,但本该死的是月清,可阴差阳错死的是月湾。”凌越儿忍不住想起她之前的猜测,“难道是先皇后谋害不成,反被月贵妃推下海?”大祭司摇摇头,看了眼假月婵,叹道:“有一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