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筝正在看资料,旁边突然坐下一人。她起初没在意,等飞机快要起飞时,空姐提示系安全带她才猛然发现,身边坐着的人,不是跟她穿着同款黑色棉衣的宁昭是谁!程筝眼睛都直了。不过转念一想,上次就是她和宁昭去的,北视这次又派他们两个,不奇怪。“你见着鬼了?”宁昭见她愣神,伸手帮她扣上安全带。程筝拍掉他的手:“你来了怎么不吱一声?”宁昭抬头左右环顾,故意问:“我来你家了吗?”程筝无语地瞪他一眼。“你还生气了,小气。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惊喜?惊吓还差不多。程筝问:“林筱慧那边……”宁昭打包票:“有亚东在,我留了人帮他。现在姓林那女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着她。”程筝觉得有点不合适,但林筱慧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要按死颜羽和她。除恶务尽。所以她并没有制止。北城到青江三个小时的机程。飞机落地,程筝打开手机。手机震动个不停,未接来电显示有二十几个!她以为是北视的人联络她,点开一看——清一色都来自家里那个男人!程筝下意识头皮发麻……每次他这么疯狂地给她打电话都不是好事。这时只听宁昭在她旁边带着火气地抱怨:“姓傅的是疯狗吧?他怎么知道我也来了?”程筝一听,明白傅砚洲肯定是通过霍盈找宁昭了。她硬着头皮问:“他,没没怎么样吧?”“我表姐让我现在立马回北城!”“啊?”程筝皱眉。“神经病!姓傅的把北视买下来了?他爸是市长了不起?还不是仗着他爸和他爷爷嚣张惯了!”宁昭把手机丢在背上的大旅行包里,一脸不爽。程筝劝道:“你别听他们的,我们是来工作的,别理他们。”“我当然不会听!我又不怕那姓傅的!”程筝点头:“嗯。”两人取完托运的行李后,跟青江传媒来接待的人碰头,先去了酒店休息。程筝行李还没放下,手机就催命似的震了起来。手机像个烫手山芋,程筝盯着它几秒钟后才敢接起来。“……”“筝筝,我已经给你订好机票了,你现在马上飞回来,我会在机场等你。”电话里的男人情绪稳定,说话不紧不慢,根本就是在通知她一件非常理所当然、又不容抗拒。程筝还没说话就被傅砚洲搞得心态快崩了。再加上对于明天工作安排的紧张感和一路奔波的疲惫感,她下一秒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出奇的是,傅砚洲并没有再打过来,也没有发任何消息给她。程筝累了,虽然知道后果很严重,但她不管了,直接倒头就睡!她真受不了他!冬日的夕阳洒向大地时,对于云雾缭绕的青江来说有一种充满朦胧诗意的美。程筝再次来到青江,远离北城,做她想做的事,她肆意地用四肢抱住枕头,睡姿有几分孩子气。房间门被酒店人员刷开,恭敬地请男人进去。来人一身寒气,步履沉稳。酒店人员知道这不是好惹的人,关好门离开了。男人阔步走进去,比刚才要急躁几分。看见床上只有程筝一个人,他浑身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东南沿海消费高,我就去岭南山地那一片。上次去青江虽然遭遇洪水,但我觉得川省是个不错的地方。消费水平低,当地的人和善豪爽,气候也宜居……傅砚洲听到宁昭也上了那趟飞机后,他马上去找傅谦,父子俩都要急眼了。傅谦看出自己儿子的焦灼,这么多年他哪有过这样?于是没好脸色地告诉了傅砚洲。但傅砚洲知道程筝又去了青江时,他耳边开始回响她说过的话。她说她喜欢青江,想去青江定居。跟她去的,还有宁昭那个臭小子!他没有一刻耽误,立即找了霍盈!但很明显,那小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根本抓不住!他坐到床沿上,默默地盯着她恬淡的睡颜,没有打扰她。恰好此时程筝的脚踢过来,落在傅砚洲的膝盖上。西裤上沾着外面的霜气,程筝在睡梦中感受到,嘤咛一声,要收回脚,被傅砚洲一把握住,拇指在脚心上来回抚动。“嗯,讨厌……”程筝反击似地蹬他。傅砚洲轻笑摇头,笑她像个孩子。程筝一下子惊醒,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黑沉沉的高大身影。“呃……”她惊得收回脚,一个挺身坐了起来!“你……你怎么来了?”傅砚洲见她受惊吓的样子,心不由沉了沉。对于他的到来,很明显她没有一丁点喜,只有惊。他起身取了她的衣服递给她:“穿上,我们回去吧。”程筝抱着被子警惕地问:“去……哪里?”“当然是回家。”傅砚洲重新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发,“还能去哪里。”程筝断然拒绝:“我不走,我是来工作的!”“跟宁昭一起来青江是不是很开心?”傅砚洲的声音拔高了几分!程筝咬紧嘴唇,不想面对他的暴怒。傅砚洲却把这当成了默认,他的嫉妒和愤怒在血液里激荡,隐忍着没有宣泄!他平静地给她换衣服。程筝用力挣扎,他就用力禁锢住她!终于——啪!一道响亮的巴掌音在房间内响起!傅砚洲的脸偏过去,舌尖抵了抵被打痛的位置,咬紧后槽牙。程筝衣衫凌乱,嘴角含着发丝,窝在床上,整个人都要碎了。傅砚洲缓缓地转过去面对着她。程筝崩溃地说:“你能不能不要再折腾我了?你放了我行不行!我求你了还不行吗!”傅砚洲缓声问:“因为宁昭?还是白越?嗯?你想跟谁在你喜欢的这个地方生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如果你离开我去找别人,不论是谁,我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他说完,嚯一下起身要走!程筝意识到什么,直起身扑过去抱住他!“我自己!我自己孤独终老行吗!你放心了吗!要不你让我消失吧,我太痛苦了!”傅砚洲身体僵硬,指尖冰凉冰凉的。甚至他冷峻的脸都泛着白色。他艰难地问:“是我让你痛苦的,对吗?你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想跟我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