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筝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委屈地冲他吼道:“你发什么脾气呀?”傅砚洲伏在她身上喘着粗气。没有人知道他刚才进来看见她收拾行李时,一股战栗从尾骨直冲后脖颈。联想到她跟白越的那通电话,看样子她那么思念白越……傅砚洲有些失控,紧紧握着她的肩膀问:“你是不是要离开我去找白越?说是不是?”程筝用手挡住双眼,她要被他浑身的狂烈震碎了。“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你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你混蛋!傅砚洲你混蛋!”看着身下的女人白着脸不肯看他,她的手阵阵冰凉,宽松的衣领也在慌乱中落下肩头。傅砚洲理智回寰,喉结游弋,胸腔上下起伏。他松开程筝,两掌控在她身体两侧,压下去在她耳边轻轻说:“筝筝,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不论你跟谁在一起,我会废了他,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他的声音不大,却让程筝心生寒意。“筝筝,你听见了吗?”程筝咬紧嘴唇,不想回答他。那天陪着她去送别她的领导,傅砚洲永远忘不了生离死别的那一刻,病床上那个女人的决绝和赵方平的绝望。他甚至有时会做噩梦,梦到他的筝筝离他而去,她对他说:她恨他!现在唯有听见她亲口说她不会离开他,才能让他不这样患得患失。他正想软硬兼施地逼她做出承诺,程筝的手机却响了!傅砚洲清峻的面庞黑气愈浓,伸手捡起床上的手机就接了起来!“喂,筝筝,要出发了吧?”傅砚洲脸上出现一丝茫然:“爸?”“砚洲?怎么是你接电话?筝筝在家收拾好了吗?”傅砚洲一听,不禁拧起眉头。“爸,您知道筝筝要走的事?她要去哪里?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他一边盯着程筝一边问。傅谦却并不明说。“筝筝是代表北城去执行一项任务,暂时不能告诉你具体内容。你帮着筝筝收拾好行李,给她多带点吃的和保暖用品。”“爸,您不说是什么任务,我不会让她出门的。你们太不像话了。”“你这个臭小子,翅膀硬了?敢说你爸不像话?”“她是我老婆!”最终傅谦也没有告诉傅砚洲要去干嘛。不过傅谦发话了,程筝是北城派去的人,任何人都别想阻拦她。傅砚洲虽然不知道程筝的目的地,但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他一下子放松下来。程筝“沉冤昭雪”了,木着脸整理自己的衣服,眼皮垂着,不看他。傅砚洲想去亲亲她,被她躲开了。“筝筝!”傅砚洲急了。程筝却没有理他,自己去厨房做了个简餐,没带他的份。一晚上都不见程筝面色缓和,傅砚洲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办法——“什么?我能和我爸视频通话了?”傅砚洲点头:“中心住着许多吃津贴的人物,是不能有电子设备带进去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程筝终于露出了笑脸,像盛夏的向日葵般灿烂。视频电话接通,看着屏幕上久违的面容,程筝的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筝筝,别哭,不哭。”已经快要恢复正常的程林笨拙地哄着自己的宝贝闺女。程筝哭得眼睛周围红红的。“我都好久没见过您了,爸,我想你。”程林眼角也湿润了:“爸爸也想筝筝。”只是,他眉间飘过一丝复杂和惆怅。“您真的彻底好了,针灸是不是很疼?”“不疼,很细的针,砚洲找的大夫也是最好的,穿军..装的呢。”见到程林真的恢复得跟以前一样了,程筝很高兴,慢慢地忘记了那个狗男人两个小时前还威胁她呢。“爸,等我出差回来就去看您。”程林却一反常态地问:“筝筝,不去行不行?就安心待在砚洲身边,生个孩子……”“哎呀爸。”程筝不满道,“您这不是大男子主义思想吗?”“爸怎么还成大男子主义了?爸都是为你好。”父女俩聊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就有人收走了程林的手机。傅砚洲解释说中心的规定都是很严格的,能给出二十分钟已经是破例了。程筝听了不由担忧道:“那我爸会不会很不自由?我想把他接出来……”“好,筝筝……”傅砚洲安抚着她。“爸的治疗还没有结束。等你回来,我们就把爸接出来。好吗?”他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声音柔得能滴出水。程筝虽然不喜欢他的阴晴不定,但他身上那股因过度温柔散发出的蛊惑感让她忍不住沦陷。傅砚洲在程筝出发前一晚讨到了福利。他不做措施,像前段时间那样给她垫枕头、事后不出来……他想要孩子的意思不能再明显了。程筝竟感到松了一口气。谁想跟身边的人每天置气呀……程筝搭乘的是第二天的飞机。她穿上了带有北视logo的黑色长款棉衣。傅砚洲与她分别时,薄唇摩挲着她脸上的肌肤。他问了三遍:“筝筝,事情一结束你就会回来对吧?”程筝点头。“等你回来,我们去接爸。”已经开始排队登机了。程筝从傅砚洲怀里退出来,不好意思地拎着行李跑过去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傅砚洲心里凝结着浓浓的失落和不舍。等她回来,他一定不会再情绪化地对她了。他要相信她。当然——孩子也要抓紧。程筝觉得傅砚洲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又亲又抱地太肉麻了,逃也似的消失在登机口。傅砚洲摸摸鼻子一笑。小白眼狼。可就在他朝机场大厅外面走时,突然听到广播找人——“请乘坐xxxx航班的宁昭先生,马上前往A13登机口……”“请乘坐xxxx航班的宁昭先生,马上前往A13登机口,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傅砚洲脚步猛地一顿,眸色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