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名赵兴杰,董事局成员,中恒的副总裁,负责广告业务,姜淳渊进中恒前,居姜守恒一人之下,中恒的二把手,大学毕业进中恒工作,已在中恒干了三十年。
虽是中恒的元老,赵兴杰年龄却不大,今年只有五十二岁。
攀舒还是有些不放心,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老赵为中恒兢兢业业拼了几十年,中恒如今的局面,有老赵一半功劳,姜淳渊突然冒出来,他会不会不甘心?这会不会是个套?”
“怎么可能?他功劳再大又如何,中恒姓姜,跟姜淳渊作对,董事长不会放过他,跟董事长作对,他还没那资本。再说了,一个个案也拖不垮中恒这艘大船。”陆宏笑了笑,弯腰凑到攀舒面前,嘻笑着看她:“担心姜淳渊?”
攀舒抿紧唇,不理他,转头看窗外。
“关心则乱杞人忧天,我先走了,你吹吹风冷静一下。”
陆宏大笑,留了一个十足风流的背影。
真是自己多虑了吗?
楼层高,风很大,凉意渗人。
攀舒在窗前默站良久,拿了手机出来,按下姜淳渊的号码,没拔出又摁掉了。
脑子里有些乱,开始只是如初雪,渐渐地雪团越滚越大。
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又不想问。
混乱的思绪一直延续到日头斜西快下班时。
电话铃声响,尖锐刺耳。
姜守恒亲自拔来内线电话。
“淳渊对你掏心窝肺,希望你不要辜负他。”他说,声音沉闷无力。
什么意思?不反对了?
先前做了那么多,怎么可能同意她嫁给姜淳渊。
以退为进么?
攀舒悠然道:“我一向重视工作,请放心。”
“工作?你把跟淳渊在一起当成工作?你把他当什么?金主?还是提款机?”姜守恒粗喘,呼吸声震得攀舒耳膜嗡嗡作响。
重逢后,姜淳渊给她买过衣服鞋袜化妆品,加起来,可能有十几万。
不少,不过,她要是愿意被包养,比姜淳渊有钱的男人有的是。
攀舒冷笑了一声,偏不解释,说:“董事长您说得没错。”
电话那头啪一声响,似乎是听筒掉落地上,接着一声惊叫,蔡芬大喊:“董事长,董事长你怎么啦?”
攀舒扣了话筒。
纷纭嘈杂消失,耳根清静。
文档打开了,心却静不下来,总觉得虚幻的很,迷乱不堪摸不到头绪,又想不出缘由。
似乎是担忧姜守恒,又不是,她恨他恨之入骨,怎么会担心他。
攀舒关了文档走到窗前。
楼下开来一辆救护车,车顶红色报警灯旋转,几个医生从后门跳下,抬出一个急救推床进楼,稍停又抬出来,上面躺着一个人,旁边跟着姜淳渊和蔡芬赵兴杰。
救护车啸叫着开走。
攀舒抓着窗沿的手紧了紧。
脚下地板像是裂开了,身体沉沉往下坠,没有着落。
下班了,出了大楼,没有宝马车在大门外等着她。
攀舒朝公交车站走去。
8路车远远开来,攀舒随着人流上了车,投完币才发现,8路车往四季春去,与姜淳渊住的银河湾小区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