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这么瞧不上妾室,那怎么还让大姐姐去给三皇子做妾呢?您就没想到,将来有一天她可能也会被当家主母这样踩在脚下。”
戚飞燕就差指着苏氏的鼻子说——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今日行一善,是给你女儿积德。
打蛇打七寸,苏氏听后脸就黑了,黑里还泛着青。
“嫣然……那是皇上赐婚!再说,嫣然是嫁进皇室,将来是要当皇……娘娘的,初韵怎么能和她比?”
戚飞燕眯了眯眸,苏氏差点说漏嘴,可她心知肚明,对大房来说,戚嫣然嫁给三皇子做侧妃是权宜之计,将来总有一天会成为正宫娘娘。
可他们忘了,天有不测风云,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他们想要什么,就一定会得到什么吗?
痴心妄想!
“我姨娘嫁给我爹,也是太后赐婚,作为太后义女的身份嫁入戚府的。大伯母是觉得我爹娘没了,太后就更加不会管小夫人了是吗?”
戚飞燕淡淡道:“可你似乎忘了,我姨娘曾经是什么人,你以为太后会随随便便认一个宫女当义女,将她嫁给当朝大将吗?她只需修书一封,说戚家当家主母无才无德,苛待幼女,再将戚府里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上一番,你猜太后信是不信?你这个当家主母可会被太后放在眼里?说不定到时候你的愚蠢行为非但要连累戚府,还可能连累上您的母族,苏氏一门。”
听到苏家,苏瑾华浑身一个激灵。
戚家不论如何,好歹有功名傍身,而她之所以能够在戚府耀武扬威,压二房和三房一头,仗的就是自己的母族苏氏。
可是,她毕竟是大家族出身的嫡女,自然晓得祸起萧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初韵在戚府向来不争不抢,跟个透明人似的,苏瑾华确实没怎么将她放在眼里过,可今日戚飞燕给她提了个醒,那初韵曾经可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
一个小宫女,能够爬上慈宁宫掌事女官的位置上,没点心机算计早就被人给活剥生吞了。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万一初韵真的要同她计较,事情就不好办了。
但气势不能退,苏瑾华硬挺着身姿道:“行了,你少拿苏家吓唬我,小夫人既然看不上这些布匹,回头我让人送些好的过去就是了,多大点事。”
戚飞燕也是说的口干舌燥。
她其实不擅于和人口舌之争,只是前世在嘴皮子上面她吃了不少亏,这一世怎么也得磨炼一番。
像苏氏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利益,非得让她真的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她才会去权衡利弊,才会有所收敛。
“那咱们就再说说月钱的事。”戚飞燕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苏瑾华装傻,“月钱怎么了,不是一早我就让李嬷嬷给各房送去了吗?”
“是送来了,可只有二十两。”
“二十两不少了。”苏瑾华叹口气,开始哭穷:“现在戚家不同以往,三弟和弟妹走了,挣口粮的人一下子少了大半,老夫人也走了,这么大一摊子事落在我肩膀上,连个能够替我分担的人都没有,那账上也是一塌糊涂,日子不好过,少不得紧衣缩食,先把眼下的难关渡过去再说吧。你也体谅体谅我,你以为当家主母是这么好当的?”
戚飞燕自然知道当家主母不好当,前世她没少被萧琅和戚嫣然算计,自己紧衣缩食,人家山珍海味照吃不误。
到头来只亏了自己的身子,可见这世道,做好人最吃亏。
戚飞燕也深叹一口气,“我也知道当家主母不好干,难为大伯母了。既然大伯母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我也不勉强,总不能让您天天哭穷不是?”
苏氏听着话音不对,“你这是何意?”
“良才善用,能者居之。这戚家主母的身份,谁能干谁干。”
戚飞燕淡淡道:“大伯母既干不了,那就退位让贤,让二伯母来。或者,我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