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飞燕一句话惊得苏氏从竹榻上坐了起来,瞪大双眸,“你们要同我争管家之权?”
“这不是体谅您的难处吗?”
戚飞燕一副“我也是为了您好”的模样,悠悠道:“祖母一向勤俭持家,她在的时候各房每月的月钱是三十两,彼时大伯母和二伯母就天天抱怨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您二位都得用嫁妆贴补才能养活一院子的仆从。怎么轮到大伯母您管家,月钱连三十两都没有了,变成二十两了?”
“既然大家要一起挨饿受穷,不如我去跟二伯母说说,早点分家得了。”
戚飞燕叹口气,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大家各过各的,日子再苦,总比看人脸色,等着别人施舍要舒坦些。”
苏氏脸色变了又变。
原本陈氏就对这个管家之权心心念念,她用大夫人的姿态强压了下去,没曾想陈氏那边还没闹起来,戚飞燕先吵嚷着要分家了。
这死丫头,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至于吗?”
苏瑾华皮笑肉不笑地拂了下手中的帕子,“为了这点小事,就要分家?传出去,还以为我这个大夫人多不讲理呢。”
她摆出一副大方的姿态,“得了,那就还是每房月钱再加十两银子,我过得难点没关系,不能让二房和三房跟着受委屈不是?”
“大伯母慷慨,我们自当体谅。”
戚飞燕假模假式地陪她唱戏,“既如此,小夫人那边也用不着多,跟咱们一样,三十两即可。”
一听说还要再分出去三十两,苏氏刚堆起的笑容又消失了。
“初氏是三房的小夫人,跟大房二房都没关系,你想养着她我不管,从你账上把钱分出去便是。没道理我还得替你养小娘。”
戚飞燕淡淡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我纳闷得很,大伯父和二伯父养着两个外室,都是从哪来的钱呢?”
提到戚大爷的外室,无疑是踩到了苏瑾华的痛脚,她眼睛都泛着阴沉。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戚飞燕是明知故问,她清楚得很,大房和二房在府外各有产业,腰包鼓得很,根本不缺钱,反倒要来平摊他们三房的俸禄。
如今戚飞燕过来要钱,拿回的也是她爹娘战死沙场的抚恤金。
“我也纳闷了,你以前那么讨厌初韵,怎的现在如此这般护着她?”
苏瑾华冷笑一声,“你别忘了,要不是因为她,你娘亲的宠爱也不会分给另外一个人。你怎么还胳膊肘向外拐呢?”
戚飞燕岂不知她是在挑拨离间?
她轻轻一笑,“大伯母不是说了么,小夫人是我们三房的人,爹娘既不在了,我自当护着她。要论起来,我和她可比跟大伯母亲呢。”
见戚飞燕油盐不进的态度,苏瑾华冷哼一声。
“月钱每房就是三十两,就这么多,爱要不要。我乏了,你退下吧。”
戚飞燕眉梢一挑,行,跟她玩横的是吧?
“凌霄!”
她断喝一声,凌霄眨眼间就来到了她身边。
他轻功飞快,内卫和丫鬟们只见眼前身影一闪,人就这么不见了。
“小姐请吩咐。”
戚飞燕微微一笑,道:“我好声好气地来跟大伯母商量,大伯母不肯给钱,那咱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搬。”
尾音刚落,她便豁然起身,跟凌霄一人抱着个玉屏风,一个抱了个金盏台,就要往外走。
“拦住他们!”
苏瑾华大喝一声,内卫和仆役们纷纷进来,戚飞燕和凌霄东躲西闪,手里抱着东西也不妨碍施展身手,府卫们全被他们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