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今天血衣祭一切顺利。”
“愿吾王……早日飞升上魔天……”
她仰头,望着跳动的灯火,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每日出门前,必做的祝祷。
可今天,最高处的灯火,忽然抖了几下,便被风给吹灭了。
红漫神色一凛,顾不上多想,给随身的婢女丢下句话:“转告温夫人,就说我先行一步,在长乐宫等她。”
说着,化作一条血红的巨大电鳗,裹挟着闪电,扎入脚下的水中,直冲镜湖而去。
长乐宫外,距离血衣祭正式开始还有几个时辰,但是已经鼓乐喧天,热闹非凡。
所有人都在期待十年一次的祭奠降下血雨,接受魔皇遗恩,修为更上一层楼。
只有青女屏退了左右,一个人在内殿的水榭中作画,对外面的大事漠不关心。
水面波光一晃,红漫已经化作人形,走了出来,赤着的脚,留下一行水渍。
来的太急,忘了穿鞋。
“你没事吧?”她一句关切的话脱口而出,才知道自已失言了,慌忙退后一步行礼,“见过吾王。”
青女提笔抬头,也不介意,“什么事能把本王的红漫慌成这样?”
说完,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红裙下雪白的脚趾上,又不动声色地挪开。
红漫不敢说,她为他供奉的本命灯,忽然熄了。
“没……什么,就是不放心那个方寂雪,怕今晚会出乱子。”
青女的笔锋迟疑了一下,“没事,我已经全都安排好了,你只需做好分内的事,血衣祭一定会安然无恙。”
红漫怕的是他有事,索性直言:
“王上,难道就任由他穿着圣血衣,一直留在我们青霜城,当成祖宗样的供着?阿凉与他是血海深仇,她不会放过他的。我们何必夹在他们中间,终日如履薄冰?”
“我们……?”青女抬头,颇是不悦,但只是极淡的一抹,人依然如冰霜般清冷疏离。
红漫:……
她一口气把担心的事都吐了出来,他居然只听到这两个字!
青女悠悠一叹:“楚微凉回来了,你便要走了,还说什么我们?这青霜城和圣血衣,到底只是我一个人守着罢了。”
红漫赤着脚,向他挪了半步,又停在原地:
“当年我落入魔域,多亏王上相救,才不被魔息侵蚀,保住性命,千年来,一直无以为报……”
她再抬眼时,眼底有些发红,“但是,时辰到了,该聚的聚,该散的散,凡事都有尽头。”
青女终于没心情画了,将笔随便丢在宣纸上,弄花了一片,怅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