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娴雅试着拨了一下琴弦,七弦琴发出“峥”的一声响。
她问细柳道:“派去益州的人这月有消息传回来吗?”
细柳回道:“娘娘,这月也没有消息送来。奴婢听说这妙山先生是个久居山林的隐士,许多人想打探他的居住地都没能找到——”
正在此时,忽然听见一男子浑厚的声音说道:“爱妃想要找什么?不妨让朕派人去帮你找。”说话间,明黄色的下摆已经扫过了半膝高的紫檀木门槛。
细柳忙跪下请安道:“奴婢见过皇上。”
景和帝韩峥径直走向俞娴雅,说道:“起来吧。”
细柳于是谢恩后起身,退至一旁随侍。
景和帝韩峥刚过四十,正值壮年,生得一副好容貌,若不是他身上穿着龙袍,随意换上一身普通公子的服饰,走出去别人都要以为是潘安在世。
他在俞娴雅身旁坐下来,说道:“昨晚,朕看敬事房内侍端来的盘子里又没了你的牌子,便知你又身体不适了,今日下了朝便来看看,爱妃今日可好些了?”
俞娴雅放在琴弦上的手指一滞,抬头间,脸上在刚听见韩峥声音时的厌烦已换成了温润的浅笑。
她道:“谢皇上关心,吃了一服药,也还是老样子。”
韩峥道:“不如找太医院的柳太医来瞧瞧?他是宫中的老圣手了,要说能做到药到病除的,整个太医院便只有他一人。”
俞娴雅道:“柳太医是皇上的御用太医,臣妾怎好占用?只是天日渐热了,暑气愈重,臣妾有些惫懒罢了,过些日子,天气凉快了,臣妾自然就好了,皇上不必为臣妾太过操心。”
韩峥揽过俞娴雅的肩膀,说道:“朕怎么能不关心你?朕还想跟烟烟再生一对龙凤胎呢,你这身子可得早些好起来才是。”
俞娴雅身子一僵,立即又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说道:“皇上,不要再叫臣妾烟烟了,烟烟已经不在人世了。”
韩峥一滞,知她说的是“俞娴烟”这人已经不在世上了,沉默了片刻,说道:“好,朕不叫你烟烟了,朕叫你爱妃,行了吧。”
俞娴雅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笑着点点头道:“能得皇上称呼一声爱妃,也是臣妾的荣幸。”
韩峥不欲再与昭妃说称呼的事,便问细柳道:“公主和小皇子今日怎么不在此处?”
细柳道:“回皇上,娘娘刚在午睡,怕吵到娘娘休息,嬷嬷们便带公主和小皇子去园子里玩去了。”
正在此时,便听见一稚嫩的女童声音哭道:“呜呜呜,母妃,弟弟他又欺负我!”
便见一对莲藕胳膊腿儿的小童走了进来,一眼看去,只觉像是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下凡了似的,正是昭妃所出的柔福公主韩玥和邑王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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