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轻笑,“是啊!你还有个衔玉而诞的弟弟,这么说,什么样的好事都被你们家赶上了,衔玉而诞?梦日入怀?你们家莫非是被上天眷顾着的?”
贾元春只觉得背后一寒,她分不清圣上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在此时,一身桃红色衣衫的抱琴进来了,“奴婢给圣上请安,请圣上用茶。”
圣上也是见过抱琴的,见抱琴今晚这令人眼前一亮的打扮,立刻就明白了贾元春的意思。冷笑一声,“贤德妃这是何意?”
贾元春来不及思考,只能将自己早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臣妾如今有孕在身,无法伺候圣上,自觉不安,抱琴是臣妾的贴身丫鬟,从小就在臣妾身边伺候,臣妾信得过她,所以”
圣上笑了,“既如此,爱妃的美意,朕就笑纳了。走吧!”
说着,圣上大步跨了出去。贾元春愣在那里,圣上这是什么意思,她将抱琴献给圣上,是希望能将圣上留在凤藻宫,如今圣上这是要带抱琴去哪儿?
“抱琴姑娘,圣上叫你呢,还不快跟上!还愣着做什么?”
抱琴茫然的看了看贾元春,见她没有反应,只好跟着圣上去了。
贾元春呆坐在地上,觉得好像有什么失去了控制,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贾元春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只等着抱琴回来后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是贾元春等了半天没等来抱琴,只等到圣上的口谕,抱琴被封为官女子,拨到芳沁宫明贵那里住去了。
明贵人,是圣上新近宠爱的一个妃嫔。
贾元春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抱琴被封为官女子,这是件好事啊!我朝开国以来就有定例,宫女晋封一律从官女子开始。且抱琴一家子都是贾家的家生子,虽说如今被放出去了,可还是依附于贾家。是以,贾元春并不担心抱琴得宠会对自己不利。
可是她没想到,圣上虽然收用了抱琴,却将抱琴迁到了芳沁宫!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还是说,圣上他对梦日入怀这事终究是怀疑了?
贾元春猛然想起,昨日圣上晚上说话的语气,是啊!弟弟衔玉而诞,自己梦日入怀,这一件事可以说是巧合,是上天的眷顾,可若是多了呢!谁还相信啊!生平第一次,贾元春开始怨恨自己的母亲。
可很快的,贾元春就发现,抱琴不在,对自己来说,有多不方便了。
没有了抱琴,贾元春当天就出了不少问题,去园子里散步差点滑倒,回来的路上又差点被扫地的小太监撞到,在宫里好端端的坐着,也差点被毛手毛脚的宫女拿茶水烫到。
一番折腾下来,贾元春身心俱疲,连安胎药也不敢放心服用了。没有了抱琴,她在宫里举步维艰。不得已,只好将丢了一段时间的,贾母给她的人重新拎出来用了。贾元春想的简单,可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一尘不变的。
贾元春忽视了人心的善变,也高估了自己。因此,在抱琴不在的第十天,贾元春喝了一碗小厨房送来的安胎药,再次流产了。
王夫人回去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贾家也知道了所谓的梦日入怀的传言,贾母当即气的晕了过去,醒来后气的大骂,说贾家家门不幸,出了这等无知愚妇!生生祸害了娘娘!
贾政还有些犹豫,许是真的呢!娘娘乃是大年初一生的,命格贵重,许真的梦日入怀呢!
邢夫人鄙夷的看了贾政一眼,说道:“二老爷!古时候那些圣人明君们大多甚是不凡,什么斩白蛇起义,梦日入怀!可是这些都是在他们当道之后,才流传开的。哪有这样的事啊,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就说什么梦日入怀?这不是司马昭之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