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轻那会,经常一身道士打扮走街串巷,给人家算过那么多次命,还驱过那么多次鬼,可有一次准的时候?”
只见他一副正经智者般的模样说道。
“公子,你一直在京都长大,你不懂。其实准不准的都不重要,主要是有时候这道士打扮它能提升运气,你像路过一些乡野村庄时,你饿了,就很容易寻个农家,可以不花钱的蹭上顿饭,这样出门在外能少花些盘缠,但我还是比较厚道的,像一般离开时,我会再为人家画上几张符,贴在他们的门上,保佑他们家宅平安,顺便转一圈帮他们家里驱驱鬼,其实也就当做饭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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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们最该驱的鬼啊…是你。”
“哈哈…公子不要这样直白嘛…”
其实在林阔看来,文先生一直是个很神秘的人。你说他荒诞离谱吧,他在治病救人上凭着医术还真有些本事。你说他是个正人君子吧,他又擅长这些油腔滑调的伎俩。
回到正题。
当时正值盛夏时节,一身道袍打扮的文先生肩膀上挂着个布兜,一只手里摇着个金铃,一只手扛着个“测字算命十卦九灵”的白幡。眼看日头越来越毒,文先生正好来到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小村子。
他远远望去,只见一处桥头时,树荫之下,有一支马帮正在歇脚。大概有几十匹马,上面都盛着满满当当的货物,树下坐着十几个皮肤黝黑穿着短衫的精壮男子。
文先生平静从他们面前经过,也寻了一处阴凉地休息会,听见他们正在那里议论着。
“对了,刚才路过前方镇子时,看到那告示,上面说京都皇家赛马场在招相马师,每月给二十两银子呢。”
“京都招的肯定是优秀相马师,而且我猜还得托京都高门的关系,才能进去。像咱们这些苦力出身的,怕是没那个资格。”
“对了,郭富,你怎么不去?你的相马技术在咱们兄弟里也算是上等的了,你可以去试试啊?听说你以前是京都宁昌侯府出来的,若是能搭上那京都的富贵,可别忘了带带兄弟们呢。”
文先生一边喝水一边寻声望去,看到他们中间有一个沉默的年轻男子,正低头啃着干粮,听到他们的议论,他有些生气的起身离开去别处了。
只见其他几个人继续私下议论着。
“你们几个也真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郭富可是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提起那宁昌侯府了…”
“我真听说他以前是京都宁昌侯府出来的。你想寻常人家若能在京都高门做过工的,那出来多少也能认识几个富贵人家,我们这也是正常问问,又没别的意思。”
“你们有所不知,郭富他是公子的身子苦力的命…他是被宁昌侯府赶出来的…听说他母亲以前是宁昌侯府的一个婢女,被老侯爷一次酒后宠幸有了他,只是那侯府大娘子一贯善妒,便将他当时已有身孕的母亲在一个大雪天赶了出去,一个人回到乡下生下了他,后来十几岁时他母亲重病离世,他跟着人一块跑到京都想去宁昌侯府找他父亲,只是老侯爷当时已经老糊涂了,也认不出他了,那侯府大娘子更不认他,又让人将他赶出了京都…他后来在离京的路上,偶然遇到了我们帮主,帮主又看他这个人一身的力气,便带他跟着进马帮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郭富也挺可怜的。我听说那老侯爷前两年已经过世了啊。现在的宁昌侯是他们侯府的嫡长子郭瀚承袭爵位了吧。”
“他们兄弟俩都是一个爹,就是娘不一样,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是广阳郡夫人,一个是婢女出身…如此说来这郭富也是可怜。”
“现在那位宁昌侯何止母亲出身高贵?他舅舅可是薛太师,他表妹可是当今薛皇后啊。再看看这郭富,怕是一辈子都碰不到侯府的边。”
“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以后你们也别提人家的伤心事,戳人家的心窝子了。”
“行,行,都知道了…”
“来,来,咱们继续吃东西。”
文先生在一旁歇脚时听他们几个谈论这郭富,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仔细打量着一个人远远坐在角落的郭富,当时也颇为感慨,本也是那宁昌侯府的血脉,怎竟摊上这般落魄境遇。
正当文先生起身路过沉默不语的郭富面前,准备继续赶路之时,突然郭富擦了擦嘴角的饼屑,抬头起身叫住了文先生。
“先生请留步。”
“这位小哥有何事啊?”
“先生可能帮我算上一卦?看我今生与那京都是否还有缘?”
文先生看着皮肤黝黑的郭富,知道他这一定是内心极为失落,想算上一卦寻求些安慰。文先生突然也同情他的身世,便想着随便为他算上一卦,权当安慰他一番吧。
“好啊,那小哥来说个字吧,我来帮你算算。”
文先生慢慢将手中布幡靠在了一旁的大树上,挨着他慢慢坐了下来。郭富想了半天,说道。
“就测这个郭字吧。”
“好。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