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自那日收到林阔让寒寻从安州发来的信件,便简单打点了下京都的事情,便一路往黎州赶来了。
近来黎州多雨,道路泥泞,林阔本想着他还要两日才能赶到,不承想,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寒寻便接到了镜春派从山脚下传来的密信,大意是文先生到了。
寒寻随即亲自下山,小心将文先生一路接上山来。昨晚的小雨淅淅沥沥一夜没停,地面上到处是随风吹散的落叶干枝裹挟着厚重的湿漉漉。一大早,这山中便起了很大的雾气,林阔此刻正身着一件黑色披风,站在山门口安静等待着他们的出现。
文先生踏着青苔横生的石阶,远远看见了林阔的身影,喜出望外快步走上前去。
“公爷…我来迟了…”
“不迟,亭松又叨扰先生了,比我预想的还要提前了些。近来黎州多雨,山路崎岖泥泞,怕是不好走。一路还算平安吧?没出什么事吧?”
“劳公爷挂念,一切还算顺利。”
“先生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天气寒凉,快进来喝杯热茶吧。对了,寒寻,你且帮文先生准备个房间吧,怕是他也要在这黎州住上一段时日了。”
“是,公子,我这就去准备。”
林阔和文先生来到了厅堂,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说道。
“先生先喝杯热茶暖暖吧,早饭后厨还在备着。”
“多谢公爷。”
“此次叫先生来,主要是想为殿下和王妃诊诊病,如果先生方便,我希望三个月内他们身体可以康健一些。毕竟我信得过也就是先生的医术了。”
文先生笑着点点头,听到林阔说三个月,他大概明白了三个月后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公爷放心,在下自当尽力。不过替王爷王妃诊病前,我先替你诊诊…”
说完文先生即刻搭上了林阔的脉,林阔喝了口茶,笑了笑。片刻后,文先生露出了喜悦神色。
“你体内的瘴毒竟全都清了…嗯…现在看起来强健有力已不似从前那般虚弱疲乏了…都没问题了…我也可以放心了…难不成你这是离开京都后突然遇到高人了?”
林阔笑了笑将无相山上遇见晏无涯前辈为他清除瘴毒的事讲给了文先生听,先生听完笑着说道。
“这就对了,以晏无涯前辈的功力修为为你清个瘴毒自然是容易的,公爷离了京都也算是有贵人相助。如此一来,公爷便不必再为瘴毒发作而忧心了。”
文先生喝了口茶,突然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情,继续认真说道。
“对了,公爷,上次你让我帮忙打听的那个喜欢戴翡翠扳指,虎口有红色伤疤的人,我托人在京都江湖都打探了一番,竟是个神秘莫测的,基本就查不到他的信息…”
“我已得到了一个消息,说他曾是京都皇家赛马场的一名优秀的相马师,好像旁人称他为富先生…十几年前死于一场大火…”
“相马师?富先生?竟然是他?”
看着文先生突然一脸惊讶的神情,林阔不解,猜到看来文先生知道他是谁了。
“难道先生认识这个人?”
文先生突然神情严肃,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转头认真看着林阔,说道。
“我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宁昌侯府遗弃在外不受待见的那个私生子…”
“宁昌侯府?那么说,他和中书令郭瀚是…”
听到文先生提到宁昌侯府,林阔再次感到心被扎了一下,看来昨天王爷他们几个的推测都成立了,十年前的事果然与这宁昌侯有关,文先生继续说道。
“他是中书令大人的兄弟。富先生…他全名应该是叫郭富…这段秘事怕是京都也没几个人知道吧…他是不是十五年前才进京成为相马师的?”
“好像是。听说也不过在赛马场待了几年,便在一场大火被烧死了。”
“我想,他手上的伤疤一定是那场大火留下的,所以江湖上也查不到他的消息。想想大概也是十五年前吧,我有一次离开京都到外地去办事,经过一个村庄时,正好在桥头遇到了一支正在休整的马帮队伍,当时听他们在那里叽叽喳喳议论着京都皇家赛马场在招相马师的事…”
文先生的记忆突然回到十五年前的那个桥头。他试着回想当时的一些事情,之所以此事他记忆深刻,是因为他同这支马帮当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关于这位颇为一向神秘又一向有些神叨叨的文先生,插个轻松的题外话。
文先生年轻那会,他只要外出办事就喜欢一副道士打扮,后来在京都林府,林阔有次在绛雪轩笑着打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