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刚捡到你的时候拍的,作个纪念吧。”
一阵风吹过,许多木屑翻飞向上,灿烂夺目。夏叔叔有些冷,又添了些碎柴在里面,莫格利看在眼里,脱下自己外套替他披好。
“小野,你变了不少。”
“嗯……因为有个人跟我说过,别人对你好你也要对人好,人家关心你,你要说谢谢……”
“是上次来找我的那个姑娘吧?”
“你还记得她?”
“明明是个城里小姑娘,但真能吃苦,也不知道翻了多少个山头才找过来,被蚊虫咬得满身包。”
“是啊,平时看着大小姐脾气,让你做这做那的,其实都是些琐碎小事,真有过不去的坎,她反而不说,一个人扛着……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都是命运吧?……”
第二天清晨,莫格利和夏叔叔迷迷糊糊问早。
二人并排站在水槽边刷牙,同步睡不醒神态,同步接水,同步漱口,同步吐泡沫。
莫格利抬头时,眼睛不经意扫到墙角靠着的工兵铲,没在意。
村长从里屋出来,看了眼神同步的二人,笑了笑。他顺手拿起工兵铲从莫格利身边经过,莫无意间又扫了第二眼,工兵铲的柄,似乎在哪儿见过。
突然,回忆扑面而来,电光石火般在脑海中重现了。
——护林人爷爷正和郑伟珏、丁建雄对峙,见小莫格利站在木屋旁密林的边缘,一脸惊呆看着他们。
“跑啊!愣着干嘛?快跑!”爷爷大叫。
小莫格利来不及细想,调头就跑,身后有猎狗叫着追上来,小莫格利没留意被藤条绊住,摔了一跤。猎狗朝着小莫格利狂奔过来,正在这时,他抚养的小狼从林间冲出来挡在他面前,对着猎狗嘶吼。小莫格利趁机爬起来,跌跌撞撞继续往前跑。
丁建雄朝着小莫格利迈步过来,护林人爷爷为了拖住丁建雄,上前与他缠斗,二人近距离扭打,丁建雄死死控制着手上那把猎枪,“砰”地一声,丁建雄擦枪走火,子弹打在远处树上。
几乎同时,“砰”,另外一声枪响响起……
小莫格利惊吓回头,一个人端着枪,正对着护林人爷爷的背部,那人的脸从模糊变得愈发清晰——是青年郑伟珏。
护林人爷爷倒在地上,丁建雄慌神松手,“咣当”,猎枪落地,莫格利忽然清晰的记得,那把猎枪的枪托上,有一个独特的花纹。
郑伟珏办公室不断传出他的责骂声。两个小员工聚在办公室门口,悄悄议论着。
莫格利风尘仆仆推门而入。郑伟珏头都没回厉声训斥。
“出去!”
“郑总!我有事想和您商量。”
“你在山上搞出了那么多事还惊动了警察,你故意的吗?”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私制火枪、非法盗猎,这和我们公司的理念相悖。我是为了我们公司的声誉,为了给公众一个交代。”
“你上山,只是为了阻止我杀动物?”
“那么您,竭尽全力真是为了排查?”
“莫格利,证据是你要找的,我只不过帮你的忙。”
“那就不用再帮了。”
一丝不安从郑伟珏脸上掠过。莫格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郑伟珏看工兵铲的照片。
“这是我在村民家里看到的,早年盖农房挖地基挖出来的,拆拆卖了,只留了这个枪托。”
“所以呢?”
“既然证据已经没了,再挖再排查也没有任何意义,停手吧。”
“不!查查清楚,大家都放心。”
莫格利彻底明白了,郑伟珏不会罢手。
莫格利看着郑伟珏的背影,决定铤而走险。
“你怕了?怕的是就是当年在木屋旁,杀死人的那把还在!”
郑伟珏开始惶恐不安,他拿起桌上座机的时候,手微微地抖着。
“叫保安进来!多来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