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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恶灵(第1页)

“虽然,虽然我不总是爱翻旧账,但这种事情我告诉过你。”贝尔摩德不耐烦地撩了一下头发,“在我相信你对我的项链没有觊觎之心的情况下……你的狗会跑到我家来翻东西,说明你没喂。”

“天地良心,我没有短过她什么。”萩原研二相当自然地在她对面坐下来,任贝尔摩德瞪他也装没看见,“别那样看我嘛……我越来越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了。就像我搞不明白你一样。”

“你真是越来越缺少防备心了。也越来越敢说了……是不是安逸的生活逐渐让你喘不过气?”

萩原研二一下来了劲一样坐近了点:“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养猫了?不是我显摆啊,但是我家有猫了……”

“停停停!不要转移话题!”贝尔摩德翻了个白眼,意有所指,“我要是你不会这样早地松懈。黎明前最是黑暗,有种说法是人一辈子的快乐是定量的,因此觉得快要幸福时,最好赶紧回避。”

“啊——我一点不信这个。”

贝尔摩德看了他一眼,情绪隐晦不明,只说:“你活的还不够久。——绘里香当时借走我项链后,说是要参加庆功宴。她没去成,我们都知道。但她没有还。我不在乎。它是贵,但更贵的我也不是没见过。我介意的不是它的价值,而是——她有别的心思。而你全然不知。”

萩原研二轻轻敲着座椅扶手。指尖传来温润的,木制的触感:在拨通那通电话以前,他的回忆就渐渐地重合在了一起。在上一个世界线——阔别已久恍如隔世——那条项链也丢过一次。庆功宴上,与工藤夫妇一次不算合作的合作,那一次,项链就遗失了。那时是……是动物园背下了这口锅。

但最后也没有找到。

而这一次,她没能去成庆功宴。那条宝石项链,贝尔摩德并没有催着她还,项链一直在她的首饰盒里待到了什么时候?是——

动物园覆灭前夜的宴会上。

但直到现在,动物园几乎凉透了,那样一条堪称国宝的项链也依旧没有音讯。那场宴会里,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怪盗基德的活动范围内。可基德又会归还自己不中意的宝石……换言之,她在为自己寻找挡箭牌。两次的挡箭牌不同,结果却都一样……那就只能有一个结论。是她自己炮制了盗窃案,无论出于何种考量,为的只是昧下那条项链。

于是贝尔摩德说:“我曾经调查过。她的朋友们口风不紧,我稍微用点心,有个女孩就说,那天基德其实扮成了她。而那天她还带来秘密谈的一个小男朋友——真雅致的说法,我看是男宠——因为是秘密的,所以只让男孩以侍应生的身份进场。我猜基德不知道这点,否则不会选关系这样复杂的女孩做易容。”

“谈恋爱,什么时候不是谈。”萩原研二顺着她的思路,“如果是真的相爱的情侣,稍微聪明点的也不会选在那个时候冒风险。那男孩的背景怎样?”

“穷光蛋一个。除了脸好看点,没什么出挑的。”

“那就是了。”萩原研二随即给出结论,“他想进场偷盗。无论他是花言巧语哄骗了女友,还是二人同谋,他都是进场来偷盗的。这样的事不少见。”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贝尔摩德揉了揉太阳穴,“我当时也止步于此,认为是他拿走了我的项链,但是。”她敲了敲桌子,“你们当时所处的情况,其实是完全不允许他混进去的。”

的确如此。当时组织正紧锣密鼓地准备推翻动物园,在场的侍应生能换的全换了,不能换的也经过了核查,就为了万无一失……那个男孩能混进去,是绘里香默许下的。

“她当时就想到要以这个男孩做她的挡箭牌了。我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更换了计划?”贝尔摩德意有所指地伸出手敲敲手机屏幕。

萩原研二掏出手机,但是迟迟不动。贝尔摩德见此情况,露出个“你就胳膊肘往外拐吧”的眼神,一边反思自己脾气怎么变这么好,一边转身出去带上门。

出了门,就是这家店的门面。方才他们是在休息室里。天还没亮,店铺里的一切都沉寂在黑暗里。连同墙上高挂着的古代字画、红木货架和瓷器玉器都像是沉沉安睡中。她随便走走,听见背后的太师椅上有个声音从毛毯下传来,是流利的英文:“你们都不睡觉?”

“你不也没睡吗。”

她随口一说,顺手提起个青铜剑看了看。听见少年瓮声瓮气地说:“那个只展示。商朝以前的在市面上流通,要么挨骗要么吃花生米……想买去最外层看。”

贝尔摩德放下剑,微笑着走过去,状似苦恼:“可是商周以后的那些对我来说都只不过是上周的而已。”

唐晓翼一下把盖住头的毛毯掀开,睁大眼睛盯着贝尔摩德看。看得贝尔摩德心情愉快,忍俊不禁:“骗你的。不过不要紧,你现在还是被允许随便相信女人的话的年龄。”

“……那什么时候才不被允许?”

“到你没有机会上女人的当为止。”

那条毛毯赌气似的又盖了回去。贝尔摩德心情大好,在店里走来走去,转着转着又回到休息室门口,但听见里面一片寂静。她转过头,想进去最终却没有。又转了一圈回来,才听见里面的动静大好,干邑少女流泪,实则爽的很。

我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养比格养出精神病了于是搞来精神抚慰猫养。她想想就觉得这烂摊子让人心烦,干脆单刀直入:

你第一次见绘里香时,她究竟在做什么?

得到答案时,她虽然惊讶,却也不那么惊讶。人会杀死自己的同类,就像任何动物一样。贝尔摩德不由得想到一个幼小的孩子握着刀,脸上沾着血的样子;可那又怎样呢。她摇摇头,继续追问:“所以呢?绘里香说我的项链去哪了?”

关于这个问题,萩原研二回答的倒是很快。并且平静,看不出情感波动连带着刚才房间里的沉默也像个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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