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迪皱眉,而后对一旁小将说道:“传我令下去,今晚不歇息,全速行军。”
看小将前去传令,余荔荔接着说:“舅舅与那孜吾曾对战过,对他的作战风格算是了解,依您看,他在知晓了我们三支线路的军将人数后,会如何划分他的军兵?”
“他攻向沙图时,带了十万人马,因是偷袭,占了很大的主动权,故沙图和甲岐关统共损耗了不到一万人,若要集中火力对上甲岐关,起码要拿出六万人,余下三万多去阻拦骑兵所走的甘城一线,至于音城,因着距离,倒可往后些,只怕要后面才分人过去。”
“不错,那我们不如田忌赛马。”
“阿荔是说……”
“跟王统领他们汇合。既是他要集中火力,那我们也集中了兵力先来对付他的三万多人,这样,也不枉众将士今晚连夜赶路的辛劳。古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如今我们与他人数相差不大,若真如舅舅预测,倒真要谢谢那位与北戎私相授受之人替我们将其‘分之’了。”
孙迪暗自思忖了一番,应道:“可行,若不出所料,子猛他们明日便会撞上孜吾在甘城一线的人,我们便连夜绕路过去,想必来得及。”
说罢便要唤传令员给王子猛传消息,却被余荔荔拦下:“既是改了对策,那如此一来,我们便算是给主攻方支援的伏兵了,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王统领性格急躁,若让他知道了,定瞒不下。”
确实如此。
于是乎孙迪挥了挥手,让传令的侍卫下去了,然后对余荔荔笑道:“阿荔倒当真颇得红玉姐的风采。”
“咳,好说,我也一直觉得我在京城屈才了。”某荔厚颜无耻地刮了刮下巴,以此来掩饰被夸后的不自然。
“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与那瑜王殿下……”提到京城,孙迪便想起了那个……传闻中日日逼迫他家阿荔与之行欢的穆行重,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
不提他还好,一连十几日余荔荔端的是心如止水一心只想如何抗敌,这一提他,余荔荔不免想到……那天晚上,以及,他给穆行重下了迷药偷跑出来这件事。
余荔荔心下叹气——只怕下次见面,免不了又是一番说好话,且这次是给他下了药直接偷跑到西北的,比上次暗自联系赵钰海和孙舅舅还要……严重,不知道某人要怎么生气呢……
……这么十几天都没任何消息,该不会以后不搭理我了吧?
……还有阿菱,也没跟他叮嘱个一句半句的,回去了要是被穆行重教唆地不认我了怎么办?
……反正赵钰海是不靠谱,肯定指望不上,只能寄希望于程兄多多教养了啊。
……万一穆行重生气到不让程兄找阿菱了,怎么办?
……
余荔荔就这样,心下正天马行空不知所云,然后被孙迪的唤声打断了思绪:“阿荔?阿荔?”
余荔荔这才回过神:“啊?没什么,我跟他没什么。”
也就……睡了一觉而已……
随后某人开始自我肯定——对嘛,也就睡了一觉而已,干嘛这么担心,他要敢不搭理我或者教唆阿菱,老子就揍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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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城一线与孙迪预计的别无分差。
王子猛站在坡顶看着远方明显与之相差无几的北戎军,暗自腹诽:不是说甘城是支线,孜吾不会派太多人吗?
“王统领,现在啷个办?我看对方这可不止三万人。”王子猛一旁的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持着一口同他一样的川蜀口音问道。
“气势输了要不得!展旗!扬尘!老子非要让他们以为我们有五万人不可!”王子猛到底是战场老将,只在心下冒了两句火,随后便指挥起自己人马来,“兄弟伙子们,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