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拈酸吃醋的话,若是以往他听到,他许是会心中厌烦,讥讽地嘲笑一声,再淡淡地反问她一句:若他非要纳妾,她又能如何。
但此时此刻,他听到少女这话,不知为何,心中郁结之气似是散了些。
他捞着她的腰,一用力,两人距离拉进,身体近乎都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处,他揉着她小耳垂亵玩,竟是轻声问了这么一句:
“苏枝,我是你夫君,你同你兄长不清不楚,行此淫荡一事,我为何不能……管你?”
这声音太轻了,飘渺得像是远处拂来的风,以至于掠过苏枝耳畔时,她一阵恍惚,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或者……她此刻身处梦里。
我是你夫君。
苏枝盼这句话盼了很久,若是以往,她听到定会雀跃非常,眉眼弯弯地踮起脚抱着他脖子,不知羞地要亲他。
纵使他冷漠至极。
但如今,此情此景,她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因为她知道,他是骗她的。
这……并非他的真心话。
也因为,他侮辱了她,更侮辱了她兄长。
在他眼里,她放荡不堪,同兄长淫乱,他看她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带着轻视和亵弄。
就像在看妓子一般。
“你有把我当过妻子吗……”少女仰着一张娇美的小脸,却宛若雨打梨花,看去好不可怜。
“你分明就不喜欢我,为何要寻我回来?”
“打开门看到你时,我真的很欢喜……我以为,以为你终于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了……”
“我以为,你终于有那么一点在乎我了,可是……”
……
不知是听到了哪个字眼,谢蕴猛地怔了下。
他疯狂混乱的意识仿佛被什么东西拉了回来,那心底深处疯狂生长的欲念、渴求统统被压了下去。
继续不见天日。
然后,他竟是掐上了少女那截纤白脖子,眼瞳被猩红的戾色掩盖,不透丝毫光亮。
他的手心贴着少女喉管,状似温柔地抚摸着,细细感受肌肤下血液流动的温热,唇边似是勾起了一丝笑。
男人滚烫的手心贴上她脖子的时候,苏枝陡然一瑟,男人虎口抵着她下颚,拇指细细磨着她脸颊,稍稍用力,她唔了声,便被他抬起了下巴。
脖子仰起了一个优美却脆弱的弧度。
谢蕴看去与寻常无异,依旧俊美漂亮,面色冷漠。
但苏枝却惊恐地睁大了眼,因为……谢蕴浑身都充斥着一种风雨欲来的毁灭感,似乎身上有种压抑了很久,很深的东西将要爆发出来,彻底展现在她面前。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她觉得害怕,也觉得恐惧,也不知他因何如此,分明做错事的人是他!为什么现在他要发疯!
“我谢蕴的确不喜欢你,苏枝,你身上有哪点……值得我喜欢?”
“喜欢你的愚蠢,娇气,胆小,没脑子?”
“我当时不是告诫过你,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来招惹我……不要执念太深……”
“我跟你说过,你我不过孽缘,若是成亲,后果你都得受着。”
“受得住受,受不住也给我受。”
“可是,你不听。”
“苏枝,你仗着你们苏家权势逼婚,你们苏家作恶至此,如今种种都是你活该。”
“你活该……”
说到后面,他漂亮的脸竟显得有几分狰狞,看去似是在笑,可又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而狂乱过去,谢蕴并未听到反驳的话,也无娇弱的抽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