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到中午,聂墨还没回来,她端着自己的针线簸箩往“宿舍”走,却听到如云的屋里传来呻吟声。
如云的门关的严实,怎生不确定她怎么了,便试探的在门口喊了声,“如云姐姐?”
“怎生救命啊!”
怎生连忙推开门,只见如云躺在床上,窗户也没开,屋里又闷又热,还有一股花露的香味。
如云的脸色潮红,怎生将东西搁到桌子上,走到她跟前伸手一摸,滚烫滚烫的,叫道,“你发烧了!”
如云点了点头,“嗯,夜里着了凉。”
瞎说,这么热的天,中暑倒是真的。
聂墨的身体冰凉,夏天他是不用冰的,荔园里头也没人敢用,怎生要不是值夜,都恨不能脱光了才舒服。不过聂墨自带制冷功能,怎生跟他在一起,代谢变慢了倒是真的。
如云说着凉,怎生也没反驳,“姐姐等着,我先给你打水用凉帕子擦擦,再给你叫聂泊。”
如云不放心,“你别大声嚷嚷,我过两三日就好了,你只管悄悄的将聂泊叫了来我跟他说。”
怎生点点头,她先打开窗户,散了散屋里污浊的味道,然后又帮着打了一盆水,将帕子投了拧得半干,盖在如云额头上。
听见如云咳嗽了两声,她走到桌子上摸了摸茶壶,里头的水还有一半,估计是隔夜的,“我再给你打壶水来!”
廊下的小炉子上就有水,怎生将如云的水壶里头的凉水倒干净了,又用热水冲了冲,这才灌了一壶热水提进屋里。
“这水太热了,先冷一会儿,姐姐等着,我去找聂泊。”
如云的嘴唇已经干的起皮,闻言点了点头,吃力的说道,“好妹妹,悄悄的叫他来……不要惊动人……”
平日里小辣椒一样的人,生病了一样的可怜。
怎生有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感慨。
她好心好意的将圆凳放到如云的床头,“等水不烫了就可以喝了!喝点热水,出一身汗说不定就好了。”
忙活完了,她的额头又冒出一层汗,不由的擦了擦汗水,“好了,我去叫聂泊。”
正好聂泊在荔园前院没有出去,“你没有出去可太好了,快跟我来,如云姐姐有事找你。”怎么觉得如云估计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她生病,便没对聂泊细说。
两个人匆匆的来到如云的房子,就听如云高声叫道,“聂泊救命啊!奴要被怎生害死了!”
怎生吃惊,她没料到如云会这么说,还以为自己刚才哪里不妥当呢,忙上前一步推开门。
如云的这次生病,对怎生来说是个打击。多少次午夜梦回,她还要惊出一身冷汗。
或许多年以后,怎生应该感谢如云,是她让自己学会了要防备人。然而现在,怎生则觉得入坠深渊。
她跟聂泊进了门,如云抱着她的针线簸箩,半坐在床上,腿上身上冒着热气,她分明已经难受至极,却还是对着聂泊说道,“聂泊,你去帮我找二爷,怎生见我生病,要趁机烫死我!你看她把我烫得!”
她声音嘶哑,看向怎生的目光充满了憎恨,怎生硬生生的被她看的倒退了两步。
她脑子里晕晕乎乎的还在想,这算什么,是背叛还是陷害?到了最后手脚冰凉乃至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了。
她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即使自己真的没有做过,可那种恐惧已经完全的占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