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区别。”白黎淡淡说完,轻轻冷笑一声,“我要么恨你,要么不想理你,你不仍旧是愧疚使然,从未有过半分逆心,我何必再多费功夫?”
陌浅恨得直磨牙,其实白黎说的没错,她确实对他心有愧疚,也就一再忍让,再加上每次他生气,脸色就格外不好,她不愿惹他生气,连心里的念头都控制着。
可就因为她斩了七情一源,斩了爱恨,白黎就耿耿于怀,甚至再也没给过她好脸色。
质问到底也就罢了,如今冷嘲热讽,连轻贱的意思都如此明显了。
何必再多费功夫?他是认定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离他而去,久让还活着,夜澜也因此而与她对立,上有天帝虎视眈眈,普天之下没有她立足之地,她要留在他身边以求活命。
是,何必再多费功夫?她一直也没敢想过,白黎会在她与久让之间选择了她,既然选择前后皆无区别,她只当他从未有过选择,又何必多费功夫?
她本以为,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他选择的是她,他们毕竟是夫妻……
“行,那就不必再多费功夫。”陌浅点了点头道:“但是,曾经你们都以为,久让天魂醒魂是迟早的事,我区区尘世间残碎魂魄必定抗拒不过上仙天魂,连你都以为我被人带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但是我做到了,也回来了。我是斩了爱恨之源,如你所言不会动容,也不会恨你,但是……这世间总有你出乎意料的事,你别后悔就好。”
陌浅说完,利落转身,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最起码,她没有临到门前再折返,而是去了前厅,找江谷兰谈谈重要的事。
然而,她所谓重要的事,是该如何与这一家子凡人解释,他们为什么要突然迁居去往魔界。
可在江谷兰看来所谓重要的事,就是她在一个时辰之前递给陌浅一碗药,一个时辰之后,就该着手准备为新生的孩子缝制小衣小鞋了。
以至于陌浅出现在江谷兰面前的时候,江谷兰脸上的表情惊愕异常,明显仿佛写着三个大字。
这么快?
陌浅觉得,江谷兰是在这别院中也闷坏了,两个弟弟也长大了,已不再是围着娘亲打转的年纪,这别院中寥寥几个下人,连街坊邻居都没有。
江谷兰整日所做最重要的事,就是盼着她和白黎回家。
但是……她无从解释,她和白黎为什么迟迟不能生个孩子出来给她玩。
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江谷兰只是一个寻常的凡间妇人,向她解释要举家迁往魔界,竟然要比解释为什么不生孩子轻松许多。
她本以为在寻常人眼中,魔界乃是十恶不赦之人才去的地方,甚至比地府还要恐怖,妖魔当道血染山河的传说数不胜数……
可江谷兰在听到她说要迁往魔界,只点了点头,问她需要准备什么。
反倒是陌浅有点儿不淡定了,重复道:“娘,我是说,我们打算去的是魔界,三界之外,天上、人间、地府之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