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这份喜悦依然那么美好。
白黎似乎早就分得清她与久让,他早就维护过她,而正当着久让的面,他也在维护她。
甚至久让说不允许,但白黎也说,这一切与久让无关。
虽然白黎说出的话,仍旧是恨不得散了她一身修为,将她自此囚禁在地府不见天日,与五年前如出一辙,那仿佛又有一个骗局的真相呼之欲出。
可是,与五年前不同了。
陌浅努力扬起了一个笑容,虽然知道,这笑容恐怕牵强又惨淡。
她希望白黎相信,这只是她已经被喜悦惊呆了,被种种波折吓傻了,毕竟短短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然而,白黎静静望着她,眸中冰封忽而清澈,又渐渐褪去了光华,“果然,强求不得。”
而就在这时,久让忽然开口,“或许你也该看出来了,她与沐玄宸一样修得道术在身,七情但凡斩去一源之人,值得爱么?白黎,你我虽终究无缘,但毕竟千百年相识一场,我奉劝你……”
“我白黎何时有幸,能得你苦心相劝。”白黎背对久让淡淡说着,面对陌浅,竟仿佛人生初见般细细打量探究,“难道只是一缕天魂作祟,竟能让你真的不再爱我?”
“白黎,你别逼我。”久让的声音已不复初时的悠然,那凛冽俾睨的气势随声而来,仿佛这一刻,才真的是那个叱咤风云,揽尽世间风流的堕仙久让,纵然百年消声觅迹,那一身气势仍旧不减当年。
陌浅看着白黎,只隐隐觉得似乎哪里不大对,他一直蹲在她面前动也没动,说出的话乍听是没什么问题,可她总在注意着白黎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甚至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微微有些失神,虽与久让说着话,可眼睛一直定定望着她,那恍惚中似乎染着丝丝迷离,面容也沉静得有些吓人。
而他对她说的那些话,是他……永远都不会说出口的。
他问她为何不再吻他,问她为何不再爱她,可此前她在地府陪他写了十几年命书,他陪她在人间吃了十几天的断蕊骨草,哪怕是认定她要害他,仍旧一个字也没问过。
总不能是非要当着久让的面,他要这么问,总不能必须等到她亲眼见到久让还活着,他才这么问……
陌浅看着白黎,看向他那双冷寂得有点儿不寻常的眼眸,忽然觉得不安。
虽然相信白黎的心境一定比她的心境强悍太多,但她越看越觉得,白黎……似乎像是……疯了……
她当年在山涧中淬炼心境之初,也遇到过这般状况,不管心境强悍与否,若遭遇触动惊震,总会影响一时心性。
她记得当时的自己,也如白黎此刻这般冷寂沉静,心境中却狂乱一团,能说出很多……平日里都说不出口的话。
那时候,她甚至质问沐玄宸,欲得爱人,却先要守着个不相干的人,难道不算背叛?
而就在这时,久让慢慢踱步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