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任何一个太子,谋反几乎是致命伤,李承钧本来预料他喊完后李承璟会人人喊打,再不济场面也会陷入混战。
然而他说完很久,回音都消散了,也不见众人有反应。
李承钧不可置信,目光从首辅、阁老、太监、侍卫身上一一扫过:“你们包容反贼,想造反吗?”
被李承钧看到的人或低下头,或错开眼,但是除了倒在地上的那几个道士,无一人有动作。
李承璟轻轻笑了一声,缓慢走向李承钧:“二弟,难为你设了这样一个局,为了栽赃于我,还将内阁拉过来。
可惜,你忘了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
人心向背,就是如今你看到的局面。”
李承钧皱眉,十分不服气,正要说些什么反驳,而李承璟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想再听他废话,猛然高声道:“来人,将妖道和寿王拿下。”
他护着程瑜瑾时细致谨慎,和李承钧说话时理智从容,直到此刻突然沉下声音,明明神色没怎么变,可是身周的杀伐之气顿时横扫全场。
李承璟话音刚落,方才一直不见踪影的御林军铿锵而入。
为首的将军对着李承璟下跪,抱拳道:“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妖道冲虚散人向圣上进献有毒的丹药,致圣上毒发,寿王为虎作伥,罪同合谋。
将这两人一齐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李承钧吓了一跳,对着一众披挂整齐、真刀实剑的御林军,大喝道:“荒谬,你们胆敢以下犯上?
分明他才是害死父皇的真凶,你们认贼作主,要造反不成?”
李承璟神色不变,道:“二弟,你为何一口咬定是我?
你进殿掀开帘子时,都没有走近,为何便敢断言陛下宾天了?
而且,你怎么知道陛下并非自然死亡,而是被人害死的?”
李承钧声音一顿,明显接不上话来。
而旁边几个老臣都微微点头,没错,二皇子进殿后,只是掀开最外面一道帘子,就开始跪地哭泣。
而首辅是冒着大不韪试了鼻息,才敢宣布皇上宾天。
相较于首辅的反应,二皇子哭的太急切了。
“我我那是关心则乱,惊慌之下失去了主见。”
李承钧辩道。
“还不肯认罪?”
李承钧挥袖,朗声道,“将冲虚散人和寿王进献的长生丹呈上来。”
一听这句话李承钧脸就白了,阁老们看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给帝王进献的东西,为了吉利,一般都是双数,长生丹也正好有两枚。
李承钧眼睁睁看到另一颗本该已经销毁了的长生丹送到李承璟手上,李承璟随便刮了一点,喂给从英华殿拉来的一只鹤,果然鹤扑扇翅膀哀鸣了一会,便垂颈死去。
李承璟看到鹤失去动静,冷冷道:“这只鹤只服用了刮下来的些许粉末便气绝身亡,陛下用了整整一粒丹药,可想而知该如何剧痛。
陛下意外身亡,俱是被你们二人所毒害!冲虚散人欺世盗名,祸乱朝纲,如今竟还毒害圣上;寿王身为人子,帮着妖道将丹药进献于陛下,亦是帮凶。
陛下宾天,你二人万死难辞其咎!”
“我,我”李承钧张口无言,再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冲虚散人见势不妙,想悄悄溜出去,结果被守在外面的御林军捉了个正着。
宫外响起冲虚散人铺天盖地的求饶声,李承钧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连连后退,嘴里还在不住喃喃:“不是我,不是我”然而御林军可不管二皇子在进行什么样的挣扎,已经有人将李承钧押着跪倒在地,首辅眼睛扫过周围的御林军,上前毕恭毕敬给李承璟叩首:“先帝宾天,实乃天下大悲。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老臣恳请太子殿下顺应民心,早日登基,以主持大局!”